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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23)

作者: 在思 阅读记录

“做什么?”千清撑着下巴,懒散地说,“我还没跑。”

“你是没跑。”

季英看一眼对面空着的一桌,提醒:“但跑了个不聪明的。”

“谁?……沈斐越?”

千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离他同样很近的沈斐越那桌已经没有人了。

他收回视线:“他是个坐不住的,不跑才不正常。”

季英皱了下眉,但没再说什么了。

千清原本并没有当回事,他同沈斐越出生入死,对沈斐越也算了解。

就算沈斐越真想做点什么,也没必要非卡在这个点上。

多半是和他一样觉得无聊,待不下去了。

千清觉得很合理。

但不知是坐着太无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片刻后,他耷着眼皮,冲属下招了招手。

属下忙过来听候吩咐。

“……沈斐越去哪儿了?”

他说得很小声。

这问得就显得自己特别不大气。

不过……

他什么时候大气过?

千清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属下贴近他耳边,低声回答:“沈将军半个时辰前便离席,沿着几座宫殿外侧走……约莫是在消食,后顺路到了御花园,此刻还未离宫。”

在听到“御花园”这三个字的时候,千清皱了眉。

当然也可能是巧合。

北元没有太严苛的规矩,搁在平日,沈斐越这般是不太合适,但放在今天,就无可厚非了。

属下退开后,千清开始了深思熟虑。

作为一个成熟的王,当然是不会怀疑与自己一同上过战场的好兄弟的。

他看向季英,“你不是说跑了个不聪明的。”

季英放下酒杯,面无表情地看他。

“我觉得我也不聪明。”

千清直起身。

“……马上就结束了。”

季英提醒道。

“听不见,最近耳背。”

“……”

千清撩了下衣摆,往外走,临走前颇有良心地停顿了一下,回头给丞相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王也是人,也得出恭不是?”

“……”

季英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千清一出来,直接往御花园的方向过去了。

反正他也不是个成熟的王。

“你想知道什么?”

白泽鹿慢慢直起身,走到亭中央的石桌前,铺了一张白纸在上面。

她平日有时会在这里作画,笔墨砚台都齐全,没有收走。

“南水出兵了对吗?”

她低下头,寥寥几笔,三国交界处就跃然纸上。

沈斐越走过来,一眼便认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嗯。”

“泽鹿不会为难将军。”

白泽鹿手下的笔顿了一下,放软了语调,“泽鹿也不会问将军不能答的问题。”

沈斐越没说话。

她接着画完,“泽鹿只是想打听一个人。”

“谁?”

白泽鹿垂下眼,许久,才开口,“朝野。”

沈斐越侧头看了她一眼。

她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哑了下来,端起桌边的茶杯,抿了口,接着道:“展西的将军,同样镇守边境的将军,对您来说,应当不难。”

“听说过。”

他话一落,就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呼吸变了,虽然她调整得很快,但也已经无济于事,这个反应已经暴.露了一件事实——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将军别误会。”

白泽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明显,解释道:“展西每年都有秋猎,泽鹿幼时身子弱,皇兄匀许泽鹿不去,但泽鹿及笄那年……”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看他,似是回忆起了些痛苦的记忆。

过了会儿,她垂下眼,轻声说:“那年,泽鹿去了秋猎场,只是泽鹿的身子骑马射箭还是勉强了些……若非朝将军,泽鹿兴许也不能站在将军面前。”

白泽鹿没有提起去秋猎的原因,也没有提变故是什么。

没有提及的部分,涉及的是展西王室内的权斗。

两人都对此心照不宣。

沈斐越垂眸,看见白泽鹿的手在说到“秋猎”时,很轻地颤了一下。

他感觉身体里某一处也跟着颤了一下。

“朝野手下光是我知道的兵就有十万,你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兵权才让人忌惮,将军。”

沈斐越抬眼看向她,忽地笑了,“在影射我?”

“泽鹿不会影射将军。”白泽鹿对上他的眼睛,温声细语,“泽鹿是在求将军。”

沈斐越有好半天没有说话。

他近乎狼狈地偏移了视线。

“你要我做什么?”

“泽鹿希望将军能帮泽鹿带一封信。”

白泽鹿垂下眼,在桌上那张简略版的舆图上画出了一处标注,递给他,“作为答谢,这是南水下一次驻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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