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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75)

作者: 在思 阅读记录

闻言,白泽鹿凑近几分,就着他的手,低头闻了一下。

而后眉头蹙紧,“是桃花香。”

她曾在写给朝野的信上提到过一句桃花。

顾让在警告她。

他们永远只会用朝野来警告她。

千清拧着眉,有点儿不明所以,“桃花香什么意思?他心悦你?”

这话一落,他立刻说道:“什么毛病?十多年连个造反都没掰扯明白,也好意思喜欢我们小泽鹿,他这厚颜无耻是从哪儿学来的?”

千清上纲上线得很积极,他叭叭道:“他脑子是不是给踹过了,还整桃花香,怎么,自己也知道自己说出来会被骂,所以在这儿自我感动呢?”

“而且他这什么品味?挑个桃花?”

“……”

向来镇定自若的白泽鹿在这一番言论之下,一时竟有些词穷。

“不是,”她挑出重点,一针见血地否认了,顿了顿,说:“我曾尝试给兄长写信,在信中提及了桃花二字,他大约是想以此威胁我。”

“……”

千清干巴巴地说:“桃花挺好的。”

“挺好的,”重复了一遍后,他假装若无其事地把信纸收捡好,放到了边上,说,“桃那个什么夭,什么灼的。”

“有过人之处。”

千清轻咳一声,声音低下去了,带了一点儿心虚的意味,“……很有品味。”

白泽鹿弯唇一笑,“无妨,夫君。”

千清很轻地摸了一下鼻梁,说:“刚刚……我的意思是,这喜欢桃花的人,这个思想高度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白泽鹿心下有些好笑,没有说话,由着他小心翼翼地找补。

然而还没等千清找补几句,外头就响起了一道通传。

千清脸色顿时臭了一点,有些不爽地道:“说什么来什么。”

白泽鹿很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摆,柔声说:“他想摊牌了,毕竟他们再不回去,展西的陛下也要坐不住了。”

千清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下意识地缓和了脸色,刚要说什么,忽然顿了一下。

“展西的陛下”这个字眼用得很微妙,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但这个词稍微咀嚼一下就能感受到那种极为明显的距离感。

分明是她的国土,但却好像是一个与她完全无关的国家。

在这么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他之前想要带她回家时,她会那么轻易地说出“我不回家了”,甚至轻而易举地舍弃自己的执念。

那个规则的国度,用尽一切手段将条条框框都刻到她的骨子里去,她的情感也从此被剥离。

她大概早就不对那个国家抱有任何的情感,更不会产生“家”这样极具情感色彩的意象。

她只要朝家不死。

这大约也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意识到这一点,千清的心脏像是猛烈地起伏了一下,而后重重地落下去。

一种后怕的情绪毫无征兆地袭来。

与此同时,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牵着小王后的那只手骤然间收紧了。

白泽鹿微愣,目光慢慢移下,停在他绷紧的手背皮肤上。

她眉心轻轻一动,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他想摊牌了,毕竟他们再不回去,展西的陛下也要坐不住了。’

没有问题。

而后,她忽地顿住。

——‘展西的陛下’。

她很慢地眨了一下眼,长睫垂下来,敛去了眸底的情绪。

千清神色忽地一怔,感觉到掌心里有很轻的力道——那是她回握住他的力道。

他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

“让他进来吧。”

千清说。

片刻后,有奴才带着人进来。

来人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

“哎,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坐。”

千清对于这种虚假的客套,其实非常轻车熟路,只要他愿意,就能做出“左右逢源”的派头。

不过他一般不太愿意。

但现在,出于幼稚男人的恶劣报复心,他对整个展西都非常看不惯。

准备先给颗糖,再给他一巴掌。

先扬后抑,这一巴掌就会比较疼。

顾让抬眼,一双黑眸没什么温度。

他的视线在白泽鹿身上停了一下,两人的目光短暂地对上了。

白泽鹿眉眼弯了一下,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倾泄而出。

那种无害到极点的气质,与温柔相辅相成,应当是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存在。

但在某一瞬间,白泽鹿身上流露出的攻击性,极为尖锐地戳破了那一层假象。

显得更加危险。

殿内的气氛有须臾的僵硬。

顾让慢慢收回视线,没什么表情地坐了下来。

他的音色偏冷,是一种很有质感的凉薄,“不知这么久了,陛下对南水驻兵一事可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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