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9)
千清的长篇大论被她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回到殿内,千清也没松开她。
捂了这么一路,白泽鹿常年冰冷的手也给捂热了。
“夫君……”
白泽鹿低声提醒,又看了一眼殿内的奴才,仿佛是害羞般,语气里还带一点儿娇嗔。
千清将她抱进怀里,看向底下的奴才。
“……”
众人闭上了眼睛。
千清收回视线:“没事,没人看见。”
“……”
白泽鹿:“……”
此刻时间尚早,但千清出于某不知名目的,比往日提前了半个时辰传晚膳。
没过多久,奴才们一一步菜。
呈菜的碟盘也与往日有所不同。
白泽鹿不由多看了一眼。
不像是北元的,到……有些像展西的样式。
千清时刻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视线有所停留,唇角便扬了起来,“试试,新来的御厨。”
白泽鹿提起筷子,定睛一看,才发觉这些菜式有些熟悉,她扫视过去,所有的菜式都是展西的菜式,能看得出来御厨们尽力在往展西宫内的菜式靠,只是大约因为没有真正瞧见过,属于盲人摸象的阶段,因此有许多不足之处。
“谢夫君。”
白泽鹿看向他,莞尔道,“泽鹿很喜欢。”
她比平日吃得稍多些,似乎心情也明朗了许多。
千清撑着下颚,看了好一会儿,眼底的笑意慢慢扩散。
片刻,他也忍不住夹了一筷。
而后,他顿住了,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恰在这时,白泽鹿忽地侧过身,对他笑了笑,眸子微微亮起,似是有些期待,“怎么样?夫君。”
“……”
千清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道,“……很好吃。”
第5章 你说什么?朕方才没听清楚……
这顿晚膳用得还算顺利。
虽然对千清而言,稍微艰难了些,但他视线一抬,看见自己的王后眉眼弯弯,便觉得这个困难也不是不能克服。
用完后,千清还记得她手凉这件事,叫来了御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御医这次来的时候做了充足的准备——就算千清没病,他也能巧舌如簧地编造出疾病来。
殿内一片祥和,还有没散尽的些微饭香。
御医再一次呆呆地看向了白泽鹿。
千清从殿内侍卫的腰间抽出了把刀。
“……”
御医顿时收回了视线,决定战略性装瞎。
只要他不看,就不会害怕。
“傻站着干什么?”千清毫不留情地揭穿,“让你来不是让你盯着王后的脸看,这个月俸禄扣了,下次再看——”
他手腕一动,刀尖跟着翻转,一个漂亮的击杀动作。
御医极为诚恳:“微臣明白。”
白泽鹿慢慢收回视线,唇角勾了一下,像是觉得好笑。
“得罪。”
御医垂着脑袋,没再敢看白泽鹿的脸,专心致志地把脉。
片刻后,御医又询问了一些问题,白泽鹿都一一答了。
白泽鹿只是比寻常女子身子骨弱一些,没什么大问题,体寒在展西的名门闺秀中,其实并不稀奇,但北元的女人们早已有了话语权,即便是名门千金,也不时会外出走走。
御医此前还未见过身体差到能到白泽鹿这个程度的,因而脸色不免有些沉重。
反正看着,不像是白泽鹿体寒,像是白泽鹿病危。
千清急了:“你这什么表情?有话就说。”
御医沉痛道:“王后体虚,需得好生休养。”
“……”
千清迟疑着,冲他招手,耳语道,“只是这样?”
“微臣岂敢欺君。”
回想起方才千清的威胁,御医的表情格外真诚。
白泽鹿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有些不知该露出什么反应来。
当着她的面小声讨论,到底是想让她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过没等她调整好表情,千清便赶走了御医。
煎药一事也被吩咐下去。
而后,白泽鹿被千清带着出了殿门。
“你这身子,本就该多走动。”
千清牵着她的手,往御花园的方向走。
北元的王宫占地广,宫殿也多,然而到了今朝,因为一夫一妻的推行,许多的宫殿便空了出来,奴才们也减少了许多。
踩着脚底的石砖,远远望去,是瞧不到尽头的宫墙。
不免有些孤寂。
白泽鹿安静地沿着小道一路走着。
此时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自西边照过来,霞光映进了人的眼睛里,黑眸里便点缀上了细碎的光。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千清的视线也飘了过来。
漫天的晚霞,染红了天际。
光进了她的眼里,余下的就成了黑暗。
直到落日坠下,光也紧跟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