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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254)

“你也是用的这个药?”无奇有点分不清自己说这话时候的心情。

也许她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仿佛这样的话,自己在蔡流风跟前跟蔡采石就是一样的,不至于太偏了谁。

谁知蔡采石说:“没有呢,我被打的时候大哥又不在家里。何况大夫都给我调了药,再加上伤的不重,他就没过问。”

答案居然是相反的。

无奇赶紧把头又转回去,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春日在旁边看着,见蔡采石神情认真,便说道:“小蔡,你知道蔡侍郎为什么打你吗?”

蔡采石说:“我没有告诉父亲我们去做什么,只说是去玩儿的,父亲自然是怪我在外头流连不归,所以给我一个教训。”

春日笑道:“兴许有这个意思,但其实蔡侍郎不止是想打你而已。”

蔡采石呆住:“啊,难道我爹还想打我大哥不成?不会吧……”

蔡瑾玄虽严苛,但不暴戾,从小到大打儿子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据蔡采石的亲身经历而言,父亲更是一次没对蔡流风动过武,只有他有过此等殊荣。

春日道:“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蔡侍郎打你是虚的,他不过是想借着打你的这件事让京城的人知道,他是不乐意你在清吏司的,甚至,更加不乐意你……在神鹤庄院跟着王爷。”

“啊?”蔡采石更加懵懂了:“这、这……未必吧?”

蔡采石毕竟年纪还轻,没有参与到正经的朝堂上去,所以对于春日这些话,还有点不太理解。

春日也没跟他较真,只道:“也许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提也罢。”

无奇听他两个说了会儿话,再度低头细看册子。

又翻了一页,目光闪烁涨红,突然在册子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看着这个名字,她并不觉着惊愕,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无奇看着那个名字,问道:“你们说,今日那凶手为什么会向着侯府的公子下手?为什么会选择把小公子放在棺材里?”

蔡采石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因为他冷血恶毒,毫无人性。”

无奇说道:“假如荫廷侯真的有个他所不知道的仇敌,是什么深仇大恨,要向一个幼子下手?”

蔡采石摇头:“这我可想不到,灭门之恨吗?”

春日思忖道:“荫廷侯生性招摇,正如他夫人所说,兴许就算得罪人也不知道。但如今凶手要害的是他的儿子,这种地步的深仇大恨,他不可能一点不知情,至少也得有所感觉的。”

无奇说道:“你说的很对。荫廷侯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肯说。”

蔡采石很不明白:“我不懂,他自己的儿子差点给活埋,他若知道凶手还不说出来,这还是人吗?他图什么?难道不怕凶手再度行凶?”

“如今有三个可能,第一,荫廷侯真的一无所知。第二,他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确信,”无奇琢磨道:“第三……”

“第三是什么?”

“或者他知道了凶手是谁,自然可以用一劳永逸的法子把对方除掉,只要除掉凶手,他就不必告诉我们别的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候,外头负责留守的衙门捕快跑来报信,说是荫廷侯突然不见了!

这消息来的真是非常的“及时”。

据荫廷侯府的人说,晚饭后,荫廷侯在灵堂守灵,突然有人送了一封信给他,荫廷侯看完之后便出门去了。

家人本以为去去就回,谁知半个多时辰了仍是未归。

黄夫人已经问过门房送信人是谁,门上的回答出人意料,送信人是个街头上跑来的小孩子,说是有重要的消息给荫廷侯,门上接了信后他就跑了。

这一夜,整个侯府凄风苦雨。

嫡子昏迷不醒,芳二姑娘虽然醒了,却无法言语。

灵堂还肃穆地陈设着,主事人荫廷侯却又神秘失踪。

直到第二天,侯府的门房开了大门,惊讶地发现,在台阶上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个寻常的木头匣子。

门房不知究竟,将那匣子拿了起来,随手打开一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把将那匣子扔了出去!

木匣子里放的,赫然竟是一根手指。

内宅黄夫人以及无奇等很快知道了消息。

本来蔡采石觉着这种东西不该给黄夫人等妇道人家过目,未免吓到。

但黄夫人却坚持要看。

她的脸色惨白,但神情却还镇定:“我一定要亲眼目睹,只有我才可以辨认出……”

荫廷侯消失了一夜,次日便有断指出现门口,这意味着什么,有心人都能猜得到。

黄夫人当然也是想亲自辨认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荫廷侯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