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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361)

“是!”费公公格外高声地痛快答应了,可在转身的时候又觉着哪儿不对:“王爷,到底是把他带来,还是绑起来?”

“啰嗦什么!绑起来!绑的死死的!”瑞王一拍桌子。

费公公吓得离地三寸,赶紧答应着退了出去。

春日见状,正也要退出去跟费公公协商,瑞王看着她道:“蔡流风今日去郝府,只单独见了郝无奇?”

春日道:“是,他一进门就点名要跟小奇说话,看着……甚是诡异。当时奴婢悄悄地跟上,无意中仿佛是蔡流风说什么‘不会伤害你’之类的话,只是隔得太远,未必是真的。”

瑞王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春日,一双凤眸光芒闪烁,似乎有无数的念头在里头沉浮。

春日连呼吸都变得轻了些,不知主子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同时她又担心着出去的费公公,万一费公公带人去郝府闹得鸡飞狗跳,那……

正想到这里,只听瑞王道:“你觉着……”

春日一愣,不由抬头看向瑞王:“主子,您要说什么?”

瑞王眉头微蹙,长指轻轻地一拨桌上那剑玉的圆球,看着彩绘的木球在面前稍稍滚动,瑞王道:“你觉着蔡流风,是不是那种为了私人癖好不顾伦理纲常、死缠烂打丧心病狂之人?”

春日怔住了,她有点不明白瑞王的意思。

但,就算她对蔡流风从来没什么好感,可是瑞王这一句话,她仍是无法违心附和。

迟疑了会儿,春日说道:“蔡学士虽有些过于正经,不过、在奴婢看来他好像不是那种、那种丧心病狂的。”

“是啊,”瑞王若有所思的轻声说了句:“本王也是这么觉着,他不该……是那种人才对。”

秋浦那夜,无奇失魂落魄地回到知府衙门,不久后蔡流风喝醉了回来。

早在此前瑞王就叫春日盯着两人了,所以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瑞王很是清楚,他去找无奇,正是想看好戏而已。

他本以为,按照常理推测,无奇跟蔡流风撕破脸后,相见很是尴尬,两人之间自然不会再如从前了。

起初的确如他所料,从蔡流风醉酒到次日,本来那两人有机会再见的,可竟没有碰面,就连知道蔡流风得留在秋浦善后,无奇也没有特去照面。

那时候他心里暗爽,当然,瑞王不觉着自己在从中使坏,他觉着自己是在“替天行道”,毕竟断袖龙阳,那可是令正人君子所不齿的行径,尤其是蔡流风这种出身名门大族的世家公子,从翰林院跳到吏部,要是干那种事,可是要被人背地耻笑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本朝官体还是、出自爱惜人才的角度……瑞王觉着自己出手干涉实在是、实在是无可挑剔,干的完美。

虽然无奇那天晚上忤逆了他,让他心里有点不快,但这也是值得的。

且在他看来无奇年纪尚小没经过这种事情,加上又有才干,偶尔发发小脾气倒也无伤大雅,只要她事后知错,或者向他真心诚意地认认错,瑞王倒是不妨就顺势原谅了她。

这是赵景藩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

可没想到他等来等去,居然等到了两个意外。

第一他没想到蔡流风居然从秋浦回来就立刻去找了无奇,这小子显然是没有悔改的意思吧?他难道还想藕断丝连?

当然最让赵景藩意外的是无奇的这封信。

无奇在信中写什么……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请从清吏司辞官。

她又特意地把当初跟瑞王讨的那块救命的玉佩还了回来,赵景藩很知道她的用意,当初她要这龙佩的时候,是想在将来要紧的时候能够保命的,如今她把东西还回来,一则是暗示赵景藩答应她辞官的请求,另外,却是把玉佩还给他,从此两个人就……就此了断互不相欠了似的。

这简直是铁了心的要走。

正因为清楚无奇的用意,跟这份用意跟他之前的估计天差地远,瑞王才越发的怒不可遏。

瑞王突然问道:“这封信,是在蔡流风去后给你的?”

“是。”春日答了这句,突然明白了主子是什么意思,忙道:“不过,这封信应该是早就写好了的。不是在蔡学士去后才写的。”

“早就准备好了?这么说这小子是早就打算离开清吏司了?”瑞王低语。

他本以为是蔡流风去了郝府后对无奇说了什么,才让无奇写了这封信,现在看来并不是蔡流风的原因。

起码,并不是只有这个原因。

既然这样……那到底是什么让无奇下定这份决心的?

瑞王府。

费公公低头小跑着出了内殿。

正赶上顾九在跟才回来的付青亭说话,两人看见费公公一脸兴奋,忙拦住问里头情形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