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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472)

莺莺低着头,轻声道:“回公公,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说累。”

李太监打量着她,眼底透出几分嘉许:“好个知道分寸的丫头,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且说太子赵徵满心疑惑向外而行,想了想,便转到去皇后的坤宁宫。

皇后正同几个妃嫔在打量才送上来的贡缎,见太子有些愁眉不展,便扔下众人带了他进内,落座后问道:“怎么了?还是为了瑞王担心?”

赵徵道:“四弟下落不明,总是叫人担心的。”

皇后看着他笑道:“太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和了些,你要是能像是瑞王一样利落果决的行事,母后就放心了。”

赵徵不想说这个,低头想想:“母后,儿臣方才自乾极宫过来,父皇那里有一个人在,您可知道?”

“哦,刚才听人说了,是漕运司郝四方的夫人。”皇后脸色淡淡的,说道:“你把她的女儿关在了大理寺,她恐怕是来求情的,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徵不知从何说起:“母后,您知道阮夫人跟父皇曾经是旧识吗?”

“旧识?”皇后有点疑惑地摇了摇头,却又不以为意地说道:“你父皇的事情,我不知道的多着呢。不过,郝四方纵容女儿扮成男人,还混在朝中当官,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也不必在意,只怕她只是不自量力,自讨没趣,这件事往大里说可是会轰动朝野的,不止是郝无奇一个人,整个郝府只怕也讨不到好处。”

赵徵想告诉皇后,如今阮夫人在跟皇帝下棋,这可不是“自讨没趣”的征兆。

但是见皇后像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便并没有再说。

皇后见他有些郁郁的,道:“不要这样无精打采的,你知道你父皇不喜欢这样颓丧的样子。再说,不过是瑞王下落不明而已,未必有事。何必就先如此情态,知道的呢,说你手足情深,不知道的,只说你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赵徵吁了口气,暂时把此事压下,便告诉了皇后他要传端王世子跟王妃进京的事。

皇后一怔:“传他们?”

赵徵见身边并无别人,才压低声音道:“母后大概不知道,有一帮端王昔日的旧部,意图簇拥世子成事,他们以前只是暗中动作,倒是可以不必计较,但这次瑞王出事,却也是他们所为。他们想要剪除瑞王,从而让儿臣身边无人可用,所以儿臣想,索性将瑞王世子传到京内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至少稳妥些。”

皇后笑道:“瑞王不过是帮着你做些不必要的事情而已,你自己也不是不能做,凭这个他们只觉着他是你不可或缺的,未免太高看瑞王了。至于那两个孩子,当初离京的时候,本宫就觉着将是个祸患,没想到果然……罢了,既然要传他们,也好。”

赵徵对于皇后的话并不完全赞同,但却也知道皇后的脾气,便没有争辩什么,说完后便起身告退。

出了坤宁宫,才走不多时,就见东宫的内侍匆匆而来:“殿下。”

太子问道:“怎么了?”

内侍道:“忠勇伯不知怎么到了东宫,非要求见太子不可。”

赵徵讶异:“什么,老爵爷?”

内侍点点头,又道:“还有瑞王府的费公公,翰林院的李院首。”

赵徵更吃惊了:“什么?他们一块儿来的?”

内侍道:“看着不像,费公公最先,忠勇伯后来,才奴婢出来找殿下的时候,李院首才也到了的。”

太子疑疑惑惑,不晓得这些人怎么突然都来了,他本来想去吏部,听是如此,只能暂时先回东宫。

东宫内殿。

费公公站在门口上,揣着手皱着眉,自顾自地想心事。

李院首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在品,看似很是悠闲。

忠勇伯坐在椅子上,眼睛往天上看,白胡子抖动。

他没想到竟会这么巧,在东宫碰到这么两个人,一个是太监,一个是酸儒,都不是他喜欢的,于是话也懒得说,也懒得多看一眼。

三人各自为营,厅内呈现出怪异的静默,却偏还算是和谐。

直到太子殿下驾到。

大家见了礼,拜见太子。赵徵笑了笑,环视众人:“今日是什么风,怎么李大人跟忠勇伯都到了?”

费公公是瑞王的人,他只当做自己人,就没有说别的。

李院首毕竟是文人,讲究礼数,开口之前先看了眼忠勇伯,感觉忠勇伯比自己年纪大,且又是老爵爷,该请他先说。

忠勇伯倒也不客气,便大大方方地扯着嗓子说道:“太子殿下,我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那个郝小子,啊不对,她是个姑娘,总之就是郝家的那个丫头!您不能杀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