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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568)

侍卫谨记在心:“是,我即刻便去。”

内卫去后,无奇心神不宁,去给阮夫人请了安,跟秀秀姑妈等坐了一会儿,便借口离开。

谁知不多时秀秀也跟了来,拉着她喜滋滋说道:“舅妈让我教你女红呢,你想绣什么?”

无奇瞠目结舌,只得说道:“不、不知道,我不会啊。”

秀秀掩口笑道:“不打紧,你这样聪明很快就会了。”说着探头看她脖子上,见颈间白腻如故,便笑道:“好了!”

“什么好了?”

秀秀道:“昨儿的痱子好了啊。幸而不是虫儿叮咬的。”

无奇咳嗽了声,身不由己随着秀秀到了她的房中。

秀秀翻出了许多女红的针,剪子,布头,花样子之类,如数家珍地张罗了一桌子。

她因喜欢无奇,此刻更是一腔热心,竟是极好为人师,不由分说无奇拉上了炕,竟是手把手地教了起来。

无奇硬着头皮,跟锻炼心性似的“绣”了半天花,手指给针扎到的伤差不多跟绣工的针数不相上下。

秀秀甚是心疼,但心疼却也阻止她继续鞭策无奇,且极有耐心地谆谆教导:“平平你一定要静心仔细,太太跟表姐都是为了你好,毕竟将来嫁了人家,没有拿得出手的绣工是会给人嘲笑的。”

无奇哼哼叽叽不敢违拗,心里只是叹气。

中午三江匆匆地回府,听说无奇在秀秀房中,便急忙来找。

进门就见无奇跟秀秀对面坐着,煞有其事的正在绣花,三江一看这个,简直就像是看到树上的猴子开始绣花一样,不知道是该爆笑,还是该惊异的好。

幸亏他还记得正经事,便压下那一肚子的腹诽,只道:“平平你过来!”

无奇正梗的脖子僵硬,头晕眼花,见了郝三江如见救星,正要下炕,却给秀秀摁住手:“干什么去?不可借机偷懒。”

无奇道:“表姐,哥哥找我有事儿呢。”

郝三江也道:“我自然有正经事,你能不能别插嘴。”

秀秀竖起眉毛:“是舅妈特别嘱咐让我教导平平女红的,你又捣乱,看我不告诉舅妈!”

她抬出了阮夫人的金牌令箭,三江就有点不敢造次了,忙陪笑道:“何必大吵大嚷的呢,我也是因为有急事嘛。”

秀秀才道:“到底什么事?你且说来我听听,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

三江知道她刁蛮脾气上来也是很难对付,心想:“反正她迟早也会知道,说了倒是无妨。”于是便又看向无奇:“流风护送着端王妃已经回京了!”

“什么?”这一句着实惊到了无奇:“当真?”

“千真万确。据说现在已经进宫去了。”

无奇定了定神:“那端王世子……”

三江摇了摇头,道:“我是回京路上听说的消息,本来想找小蔡他们再细问问,谁知拐到清吏司一打听,才知道小蔡跟小林子没有同流风兄一块儿回来!”

无奇微怔:“为什么没有同行?”

郝三江迟疑了会儿,道:“我说了你可别着急,只是隐隐地听随行的人说,小林子在复州回京的路上,受了伤,所以才落在了后面。”

“木头?!”无奇脱口叫了出来。

连秀秀听到这个都呆了:“小林子怎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郝三江唉声叹气地:“那些人没跟我说,但我想要是伤不重,自然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秀秀跟无奇都变了脸色。

郝三江安抚道:“别忙,我再去打听打听,要是等到流风兄就好了。他当然知道底细。”

皇宫。

在皇帝的寝殿乾极宫中,太子赵徵跟瑞王赵景藩站在左侧,赵景藩垂首,而赵徵正忧虑而焦急地看向在他身前的两个人。

一个,正是才从复州紧急赶回来的蔡流风,另一个,却是死里逃生的端王妃。

只见王妃身着素服简衣,并没有盛装打扮,满脸悲戚神色憔悴,抽噎着跪在地上。

蔡流风才将复州之行的经过跟皇帝说了一遍。

原来在蔡流风等人赶到之时,复州地方的守备军已经将山贼剿灭,残留的活口甚少,自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口供。

端王世子跟郡主已经遇害,幸而在山上找到一息尚在的端王王妃。

只不过就在救出了端王妃当夜,他们歇息的驿馆便遇到了刺客,蔡流风审时度势,恐怕事情有变,便叫蔡采石假扮他仍留在复州,而他带了心腹,星夜兼程护送了王妃回京。

皇帝听完之后,默然不语。

端王世子在复州地界出事,地方官自然脱不了干系,他们着急剿灭贼匪,想要将功补过也算是意料之中。

但到底是想真的将功补过还是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