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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602)

赵景藩听了这个,一笑负手道:“去前头看看吧。”

原本好端端地寿宴,忽然间风云色变。

一干宾客原本都在前厅内聚集,后来听说出了事,他们见势不妙,便想告退,只不过瑞王在此,竟不敢擅离。

还是费公公派人去告诉他们,叫他们先自行离开,这才三三两两地都去了,只有几个跟蔡瑾玄关系最好的朝臣,不知究竟,便留了下来。

女眷这边儿,一些不相干的都也先去了,只有跟案发同院的仍是羁留原地。

韦炜在内审讯伺候汤夫人的两个丫鬟,终于问到了症结。

既然胭脂已经说了出来,韦炜骑上了老虎,索性也不再藏藏遮遮,便故作严厉喝问玲儿:“好个贱婢,竟有这种事,你先前为何不说?你有什么隐瞒?”

玲儿原先其实是想说的,只不过一来给韦炜打断,二来也觉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就没提,如今见韦炜冲着自己,吓得忙道:“大人,奴婢没有什么隐瞒,奴婢只是帮着太太去送信的,先前也、也说了送信,并没有在意这个……”

韦炜道:“你难道没看过字条上写的什么?”

玲儿抖着哭道:“奴婢跟胭脂姐姐一样都是不认字的,何况太太把字条给奴婢的时候已经折了起来,奴婢当然没有胆子也不会再特意打开看。”

说法倒也合情合理。

韦炜陷入了思索。

按照素来办案的流程,现在至少该询问涉案的阮夫人了,但是瑞王早有吩咐,却让他犯了难。

而且韦炜私心也并不想去为难阮夫人,毕竟她是无奇的母亲,就算是因为无奇,韦炜也不愿意去相信阮夫人涉案。

但是如今那字条显然是关键,这两个丫鬟都不识字,无从问起,那除了看过字条的阮夫人,还能去问谁?

正在犹豫,忽然间隔间人影一晃,是无奇快步走了出来。

她走的很急,甚至没有跟韦炜打招呼,直接就往外而去。

只不过无奇今日穿着的是女装,大袖跟裙摆随着动作飘摇,一阵风起,竟把旁边负责笔录的主簿桌上的口供记录掀起,几张纸飘飘摇摇地落在地上,有几张飘落在丫鬟胭脂跟玲儿身旁。

无奇走到门口才察觉不对,回头看了眼,却见玲儿正在发呆不知所措,还是丫鬟胭脂将面前的几张笔录捡起来,稍微整理,双手呈给过来取笔录的主簿。

无奇有些抱歉地向着韦炜跟主簿点了点头,仍是疾步去了。

原来韦炜为难的症结,无奇却也想到了,她这么着急出来,就是为了想去当面询问自己的母亲,那字条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居然跟自己隐瞒不提。

无奇出了院子,一路又向内去,她的身后跟着的是费公公指派的一名王府的小太监,以便于行事。

正走着,忽然见前方有几道人影迎面而来,看着像是白夫人等。

她满怀心事,不想在这时候跟这些人照面,便往旁边先退开了一步。

这来者正是白夫人,在送别今日赴宴的两家女眷,且走且说道:“今日实在是没想到的,好好地居然生出这种天大之事。怠慢了各位,等事情解决后改日再聚罢了。”

这两人一个是夔国公夫人,一个是户部程侍郎夫人,跟蔡府交好不说,在朝中也是地位斐然。国公夫人便道:“这是天有不测之风云罢了,府里自然是规矩甚严,大概是有些宵小之辈趁着今日作乱,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程侍郎夫人道:“如今瑞王殿下也在,又传了清吏司的人,自然会很快拿下真凶。夫人大可不必忧虑。”

白夫人叹了声,说道:“到底是大煞风景,只怕不到明日,便有无限的流言蜚语了。”

程夫人道:“市井之间总是爱肆意胡说的,倒是不用在意那些口舌。”

却是夔国公夫人问道:“只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隐隐地听说这汤侍郎夫人之死怎么跟漕运司郝司长的那位夫人有关?”

白夫人还未答话,程夫人道:“我也听丫头说,当时这阮夫人满身的血,甚是吓人……可是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会到动手杀人的地步?他们两家子原先不是还挺好的嘛。”

“这阮夫人看着倒是极有教养不像是干出这种事儿来的,”夔国公夫人皱眉看着白夫人:“你可问过你们老爷?知不知道现在到底如何了?”

白夫人才说道:“瑞王殿下为避嫌,不许流风插手,全权交付清吏司处置,所以我们老爷竟也不知详细。”

夔国公夫人忽然说道:“先前还说你们家大公子的亲事,有意定郝家的那位姑娘……现在看看还好没有下定。”

无奇本来想避开,没想到听他们说了这些话,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忽然脸色一变,她从不知道蔡府竟有这种打算!这是蔡流风的意思还是……自己的父母又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