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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619)

就算是这些忠心于东宫的老臣,想要反驳端王妃,那也无法尽情为难一个才失去儿子的女人,何况这女人还是王妃,因此只能束手束脚,畏首畏尾。

这样一来自然是陷入了被动。

所以连日来东宫的头顶上似乎都有看不见的阴云笼罩,而太子的脸色也是显而易见的比先前憔悴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也理解端王妃的丧子之痛,他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甚至他隐隐地感觉,皇帝恐怕也有那么一丝怀疑自己了,至少,是有点不满。

这种压力让太子苦不堪言。

太子妃深知赵徵的心情,便上前轻轻地给他按揉肩颈,道:“殿下不必过于焦虑,就算别的人都指望不上,不是还有瑞王吗?昨日瑞王来的时候不是曾说过,会为太子尽快解决此事的?”

赵徵道:“我当然相信老四,但是我实在想不到他到底会有什么好法子。我知道这件事也实在为难了他,当初我让人去传瑞王妃他们进京的时候,老四还在内务司,他那会儿就告诉过我这件事情恐怕不妥,可惜还是没能避免……”

要是当时瑞王不在内务司,他恐怕不会贸然下这个决定。

现在想想简直就像是注定了的。

不过要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就算不是借着这个机会,迟早晚也会动手的吧。

只不过让太子费解的是,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弄倒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按理说,倘若自己有事,好像的确有一个人可以获利,但是太子觉着不太可能。

他还是不想把人想的那么歹毒。

正巧,太子妃李氏这会儿也正在跟他想同样的问题。

但是李氏心里想的人选,跟太子的却完全不同。

她琢磨着太子刚才的那一番话,看了看赵徵的脸色,试探着说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又行事狠辣的呢。”

赵徵不语。

李氏咽了口唾沫,又道:“殿下,妾身说一句大胆的话,瑞王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的未卜先知,您说……他毕竟有人,也有能力……而且昨儿礼部尚书蔡瑾玄府内发生凶案的时候,瑞王也在场,偏偏这件事又牵扯出那个早死了的太子少保贪赃枉法等等,弄的父皇越发不高兴,是不是真这么巧呢……”

赵徵听到最后才明白了太子妃的用意,顿时变了脸色:“胡说!这是什么混账话!这也是你能说的?”

李氏吓了一跳,急忙道:“我、妾身只是突然想到随口说说,不是当真的。”

赵徵极为不悦地望着她,厉声道:“景藩是什么样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你竟然怀疑他?他向来对我忠心不二,他要是对这个位子有意,决不至于等到现在!而且倘若他真的想要东宫这位子,我给他就是了!”

李氏陡然色变:“殿下,可不能说这些话!”

赵徵怒道:“这些话又怎么样,难道太子之位比得上手足之情?倒是你,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也不想想,景藩倘若真的想要争权夺利,之前他又何必为了那个郝无奇而让自己触怒了皇上?几乎到差点自毁前程乃至丧命的地步?”

太子妃极为惭愧,脸色通红道:“是、是妾身一时糊涂鬼迷了心,殿下千万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了。”

赵徵见她倒是诚恳,气才消了些,只皱着眉道:“至于蔡府的事情,事先谁能想到?你以为老四是神仙不成?他之所以去蔡府,还不是因为那个郝无奇也去赴宴了?之前他特意托你往尚服局拿的那套衣裙就是给郝无奇穿的,凶案发生只是凑巧而已。再说,原先是郝家的那个太太给卷了进内……老四才让清吏司处置的,牵扯出朱少保不过是意外。向来他为了避嫌,已经做的够多的了,倘若咱们还要去怀疑他,岂不是让景藩寒心?兄弟几个,只有他是最念手足情谊的,要是连他也离了心,那么本宫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太子妃满面愧悔,点头道:“是,您说的我都记住了。以后再不敢了。”

赵徵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只怕你也是着急之故才发了晕,但如今正是该同心协力的时候,不能再自乱阵脚。”

李氏连连答应。

赵徵见她如此,便不再说下去,只道:“罢了,我该去乾极宫了,今日斐儿在家里,你且好生照看吧。”说完后,太子起驾出了东宫。

太子本是要去乾极宫给皇帝请安,心里却因为太子妃的话,很不舒服。

他估摸着瑞王也差不多该进宫了,问问身边的人,却还没到。

平时这个世间他该已经来了的,今日怕是有事情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