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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668)

无奇听不是因为瑞王的事,先松了口气,又听说外祖母病了,又很是揪心:“外祖母什么病,可好吗?”

“你还知道问,”阮夫人叹气:“算了,横竖明儿去了就知道了。”

夜色渐浓。

瑞王离开了郝府,这会儿的心境已经跟先前赶来的时候有天壤之别了。

就算有些冷的夜风,扑在脸上都觉着有些明朗快意。

才出了郝府大街,等候路边的王府侍从上前行礼,又道:“先前王府有人来报,说秦王殿下突然驾临。”

这些人本来想将消息告诉瑞王的,可又怕贸然前去反而打搅了王爷,幸而瑞王出来的也“及时”。

秦王在京中没有宅子,自从上京,除了给太子守灵那几夜,皇帝并没许他住在宫内,而是叫他住在贤良祠。

瑞王听了这话,正合心意,他本来正打算着要去见一见秦王赵景华呢。

费公公先前跟他说什么蔡流风酒后乱性,而无奇又去见他之类的话,自然不是费公公自己捏造,而是秦王有意的添油加醋编造谎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一时兴起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是另有深意?

瑞王府中,秦王赵景华人在厅内,桌上放着几道才做出来的菜,碗筷也是才摆好的,并没有动。

费公公在旁边站着,趁着秦王不注意,便努嘴皱眉地做出不满意的鬼样子。

谁知秦王像是背后有眼睛,便道:“费公公,你是觉着本王不该在你主子这里大吃大嚼的吗?”

费公公吓了一跳,忙又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哪里,奴婢怎么敢,王爷说笑了。”

秦王回头笑看他一眼道:“你别着急,这一桌子并不是只有本王吃的。”

“王爷还有客人?”费公公惊愕的问,他细细的吊梢眉简直快提到了额顶,心想这秦王殿下难道反客为主了,还要在王府请客不成。

秦王若有所思,忽然问:“费公公,你是景藩身边跟的最长久的,应该也是最知道他心意的人吧。”

“这是当然。”费公公自鸣得意地回答。

秦王笑道:“那你说……对他而言,这世上最不能失去的是什么?”

费公公震惊,小心地说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秦王想了想,点头道:“对了,那就换一种说法,你说,在瑞王心里,太子自然是第一位的,那第二个是谁?”

费公公张了张口,忙笑道:“王爷……怎么能说太子殿下是第一的呢,明明该是皇上啊。”

秦王笑了:“你倒是谨慎,我指的是你主子私心看重的,又不是骗你说错话就杀你的头。”

费公公也还是虚与委蛇地:“这奴婢也不敢乱说啊。奴婢又不是王爷心里的虫儿,哪知道谁重谁轻呢。”

赵景华笑道:“你果然够谨慎,不过,本王有点失望啊。”

“王爷怎么失望呢?”费公公有点好奇。

“本来,我心里觉着,纵然太子是他心里无人可替代的,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亲哥哥,我到底也能排的上名号,虽比不上太子,但……至少也比别人要强。”

“那、那不然呢?”

“唉,”秦王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输给至亲骨肉就罢了,如今竟还不如一个丫头。真叫我情何以堪。”

费公公似懂非懂,也不敢过于插嘴。

秦王笑道:“你还不懂?现成的例子,他为了那个丫头敢对我动手,何况今日你也见到了,听说她有事,便不顾一切地跑了去……”

费公公听他提起今天的事,忙道:“王爷,您今儿怎么跟奴婢说是平平去了蔡流风哪儿啊,”这疑问他本来不敢提,如今秦王自个儿说出来,倒是无妨。

“你怎么还没想通,”秦王摇头道:“若不这么说,你主子怎么会着急呢?难道就看他僵下去?”

费公公愣住:“王爷这么做,就是想让我们主子……”

秦王叹气:“他竟对那个小丫头如此上心,到这种地步,本王也是没想到,但这也不算坏事。”

费公公瞠目结舌,眼珠乱转,却又不知说点什么。

赵景华看着他那活灵活现满脸上乱窜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不由又笑道:“景藩也是长情了,难为他,这么多年都要对着你,兴许也是你伺候的好。”

费公公竟不知这话是损他的多,还是夸他的多。

只是那吊起的眉毛总算是降落下来,费公公顾影自怜地撩了撩自己鬓边两根垂发,道:“不怕王爷笑话,奴婢年轻的时候,可也算是宫内数得上号的美人了。”

赵景华抬手捂住嘴:“哦,这个本王隐约听说过,就是……看着公公的时候,很难想象那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