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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贵婿(265)

明舒方点头:“多谢魏叔,多谢曹将军大人大量。”

道过歉,她见二人正在商议正事,便不再打扰,告辞退出。

“真是可怜,若是她记起旧事,知道简家遭难,还不知该如何伤心。”待她离去后,曹海方开口道。

曹海乃是江宁府的人,与简金海打过照面,又经手了高仕才之事,再加上陆徜在江宁时并无兄弟姐妹,明舒的身份无法瞒过他。

“伤心是不可避免的,只盼她能早日走出。”魏卓叹道。

“唉……”曹海也跟着叹口气,“不知她都听到了什么,若能恢复记忆,对此案兴许有些帮助。”

对此,魏卓也只能摇头。

除了明舒自己,没人知道她在那一夜听到了什么。

————

陆徜睡了一觉,睁眼时天色已黑透,也没人来唤他用饭。

这一觉虽然睡得不长,但黑甜无梦也让他神清气爽,仿佛多日雾霾散去,久违的清明又归来。他燃灯在书案后闲坐静思,既不提笔,亦不取纸,入定般看着桌面,直到有人敲门。

“阿兄醒了?”明舒见他屋中亮灯,便知他已醒来,于是端着给他留的晚饭过来。

“明舒,过来。”陆徜坐着未动,朝她勾勾指头。

明舒放下手中之物,不解地望向他——他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恢复往日的眉清目朗。

“我有事要请你帮忙。”他道。

明舒闻言眸中一亮,很快绕过书案走到他身畔,将身体一矮。

房中明明没有第三人,但陆徜这神秘兮兮的模样,还是让明舒将耳朵凑近他。

陆徜笑笑,气息随着声音拂过她耳朵。

明舒耳朵发痒,脸发烫。

听了半天,明舒方直起身来,用力拍着胸脯道:“阿兄你放心,演戏,我在行。”

————

翌日,曹海押送高仕才的人马终于抵京,高仕才的尸首与一干涉案人员也随之押至京城。陆徜再没休息的时间,带着仵作验尸,逐一审问所有涉案人员,所有事情均亲力亲为,希望有所突破。

明舒那厢也并未闲着,彭氏母子虽没找到,但是清安堂的档案已经送来了。

根据官府的记录,柳婉儿确在去岁三月时被送进清安堂,因疑似疫症而单人独居一屋,所有饮食汤药均由清安堂的药童放在屋外。另外还有一份关于柳婉儿在清安堂的记录,记载了她的病况变化、用药情况与日常饮食,由负责她的大夫每七日一记。在记录中她的病情一度恶化,然而到了去岁七月却又忽然转好,到今年的四月彻底痊愈,四月末从清安堂回到汴京城。

明舒仔仔细细地将记录反复看了三遍,除了病情突然间好转外,记载的内容并没什么可疑之处,不过……

她将册子摊开凑到鼻前,轻轻一嗅,又翻到后面再一嗅,而后送到应寻鼻前。

“师父,你闻。”

“怎么了?”应寻边问边闻。

“墨的香味前后不一,你没发现吗?”明舒道。

时人所用之墨内常会添加冰片、麝香等香料,所书之字自带淡香,而这本册子上前后墨字所带的香味,有稍许差别。

应寻是个男人,对这些并不敏感,但明舒不同,女人天生的爱美好香让她对香味要比应寻敏感许多。

“你仔细再闻闻,从去年三月到七月的墨字,只有很淡的麝香味,而七月……也就是从柳婉儿病情转好那一页开始,墨香就变了,应该是用了添加过冰片的墨,所以闻起来带有一丝清凉。”明舒解释道。

“是有差别,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也许刚好做记录的人换墨了呢?”应寻道。

明舒摇头:“除了墨香变了外,这香味的浓淡也不一样。墨中添香虽能让字迹带香,但这香味会随时间变淡,前四个月的香味已经很淡了,但七月开始到今年四月这段时间,墨的香味却完全没有变化,并且很浓,比较像是新写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纂改过这本记录册?”经她一提,应寻也研究起这本册子来,他将册子合起,从侧面查看装订线。

果然,装订线的两侧,出现了些微差别。

应该是有人撕去了从去年七月病情转好前的几页纸,虽然撕得很彻底,并没留下碎页,但被线缝在里面的那几页还存在,两相比较,出现了一丁点的厚度差。

“可能找当时负责柳婉儿病情的大夫来问话?”

“那大夫年事已高,柳婉儿离开清安堂后没多久也病故了。”应寻回道。他早就想过找大夫来问话,但可惜,人已经不在了。

明舒轻扣桌面想了想,道:“师父,如果这本记录册被人动过手脚,那就说明去年七月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又能直接曝露柳婉儿的身份,会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