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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贵婿(276)

“你们做了假证供,对吗?”明舒静道。

余连一咬牙,用力点下头,说起前事:“是!柳婉儿手上那个长命锁和丝帕……其实是我母亲的东西。”

和赌坊的钱老板说得差不多,二月份的时候余连欠了大兴赌坊一笔赌债,便从彭氏那里偷了这件东西出来打算先抵抵利息,没想到他前脚才把长命锁抵给钱老板,后脚就有人来找他要买丝帕,并向他打听长命锁和丝帕的来历。便连那人的外貌,都和钱老板描述的相去无几。

“东西是我母亲的,我哪里知道来历?但那人开价很高,我又急钱,就去求我娘救命。后来我娘便单独见了那人,两人关起门来谈了一番话,那人就给了我家一大笔银子,刚好够我还上赌债。”

“他们谈了什么?”

“不知道,我娘不让我听。他给了钱以后,叮嘱我们不要让人知道那长命锁一直在我们身上,若有人提起就按他说的回答,并许诺事成再给我们一大笔银子。”余连道,“不过现在想来,他来打听的应该是卢家三娘子的身世吧,没过几个月,你们不就拿着这长命锁找上门来问话了。我就按先前同那人的约定,假装不知,引你们上勾,再让你们找我母亲问话。”

后面发生的事,明舒与应寻都已知晓,他们落入对方圈套,从彭氏口中套出蔡氏换子的消息,又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事情发展都如你们所想得那般,为何你们在案子结束后马上逃走?”明舒不解问道。

“是我娘……我娘见蔡婶被烧死了……”

“所以,蔡氏的死,并非意外?”应寻问道。

“我……我不清楚,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蔡婶会死。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按你们说的,从蔡婶那里打听真卢三娘的下落,所以后来蔡婶出现在柳婉儿家中并且被烧死时,我和我娘也很惊讶,但……我们也不敢多说……”因恐惹火上身,余连和彭庆都选择了三缄其口,做了假证供。

就因他二人一番话,最终让外人顺理成章把柳婉儿当成了真的卢三娘。

“所以现在在卢府的柳婉儿,其实并非卢三娘?”

“应……应该吧,我也不清楚……”余连交代完一切,又求二人,“我知道我们做假证供有罪,要不应捕快你把我关到牢里去吧,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应寻甩开他的手,让人将他送进牢中,又向明舒道:“看来柳婉儿果然不是卢家的骨肉,且可能还与蔡氏的死有莫大关系。”

“可是彭氏母子并没直接与柳婉儿接触过,我们最多只能证实她的身份是假的,无法证明其他。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余连也说不清楚,现在就等彭氏醒转后再问,看能否有线索。”应寻边说边看了眼天色,道,“夜深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估摸着她要醒转问话,也是明日一早的事,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辛苦师父了,那我先回。”明舒见时辰确实不早,没有耽搁回了魏府。

————

翌日,明舒很早就醒来,坐在床上呆呆望着窗外浅淡的天色,想着陆徜此时应该已经陪三殿下入宫了吧?

今日就是盂兰盆节,汴京城弥漫着祭祀的气息,许多百姓一大早就起身准备了供品纸马等物,前往大相国寺,参加法会。

明舒并没兴趣去凑这个热闹,洗漱妥当出来,正打算给曾氏打下手准备祭品,应寻却一大早找来。

“彭氏今晨醒转,不过身体仍旧虚弱,只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又昏睡过去。”应寻坐在明舒下首道,“她与那神秘人暗中秘谈的,果然是关于卢三娘的身世与蔡氏换子这桩事。她一早就知道这件事,那条长命锁和帕子是孩子被彭庆拐回来当夜就被她抢走的,不过因为当时风声太紧,赃物来不及脱手,就一直被她藏起,直到后来出狱取回,一直压在箱底当成棺材本藏到现在。”

应寻顿了顿,喝了口茶,才续道:“她的确没有按我们要求的去试探蔡氏口风,所以蔡氏为什么找上柳婉儿又死在她家里,彭氏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蔡氏死得蹊跷,恐怕自己也因此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才在案情结束之后,立刻带着儿子逃离。”

“那她可知道神秘人的身份?”

“不知道,但是她说,那个神秘人并非男儿身,只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但不是柳婉儿。”

按照彭氏原话:那人女扮男装,行为举止与一般男人无异,又着高领内衫,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她常年在市井与妇人打交道,自有些分辨男女的毒辣眼光,可以判定那人是个女子。

“女扮男装的女子,行为举止和一般男人无异,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明舒嚼着从彭氏、余连和钱老板三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越想越觉得,这描述像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