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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贵婿(96)

陆文瀚笑而不语,赵景然道“书院用是圣贤之地,你竟借公职之便在此私藏罪臣之后?”想了想他又道,“也罢,眼下暂不是追究此事之时,查案要紧,此事容后再议。”

明舒拧紧眉站在堂外,情绪似乎有些不对,陆徜最快注意到她的异常,低声问她“怎么了?”

明舒踮起脚,在他耳边悄声道“阿兄,我可能查到一些关于唐离的事,但我不知道要不要说。”

“因为什么?”陆徜没问她发现什么,只问她矛盾的原因。

“我无法确认此事和这桩案子有没关系,我怕我说了,既帮不到案子,又伤及无辜。我……我难过。”明舒为难道。

陆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她正看着何师娘。

何师娘已经将晕未晕地被林大娘死死掺住,双手紧紧攥住胸口衣襟,满眼担忧焦灼地看着自己丈夫。

徐山长在书院私藏罪臣之后本就有过,若再爆出欺瞒三皇子,那可真是……

明舒在书院呆了几天,何师娘待她很好,徐山长亦是好人,她若是揭穿那件事,对山长和师娘的打击恐怕会很大。当初她本想回城悄悄地查后再作打算,可眼下事态发展已经出乎她的预估了,她非常矛盾。

那个发现,她到底要不要在此时说出?

“明舒,说与不说都是选择而已,没有对错可言,你不要把别人的罪过背在身上。还有,何为无辜?真正无罪无错才叫无辜,若会因你发现的问题而受惩罚的,那不是无辜。情理法三者,你得先想清楚在这件事中哪一者最重,再作决定也不迟。”陆徜缓道。

明舒咬着唇的牙渐渐松开,似懂非懂看着陆徜,想问什么却又说不出,正逢三皇子那边又开始查问案情进展,陆徜敲敲她的脑袋“先听听看吧。”

侍卫继续禀告调查到的信息。

经过一番仔细查问,全院到场的七十位学子并所有杂役都逐一问过后,已经可知杨子书的为人。杨子书在院中的人缘极差,同窗不是厌他就是怕他,被他欺凌的学子不在少数,而与他有过节、仇恨他的学子也不少,真真是松灵书院一害。

若说杀人动机,在座恐怕好几人都有嫌疑,不过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最大的嫌疑仍落在谢熙唐离二人身上,因他二人也都与杨子书有过节。

且不说前一日谢熙才和杨子书打过架,把那杨子书按在地上下死力打,这事整间松灵书院都已经传开,就是前段时间,杨子书和谢熙、唐离都分别吵了几次,也闹得挺厉害。

“谢熙,永庆候世子?这个时间他不在官学好好温习功课准备会试,跑到松灵学院做什么?”赵景然听到这些,蹙起眉头道,“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恩怨?”

侍卫带了两个学子过来,回道“殿下,经查问,这两个学子与杨子书走得较近,交情尚可,根据他们所述,杨子书此人功课平平,平时没少挨先生罚,为了逃避惩罚,他常常将同窗功课抄为己有,尤其是那些弱小不堪其扰的学子,而唐离就是其中一个。唐离的诗词不错,为人又沉默,独来独往的,杨子书就盯上唐离,几次三番找他麻烦逼他代笔,甚至连此番殿下驾临书院考校的诗词,也是他强逼唐离代笔。谢熙与唐离走得较近,二人交情甚笃,与杨子书起争执,应该也是由唐离受欺辱而起,谢熙替其出头。”

那两个学子未被问话,便都垂手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

赵景然扫了这两人一眼,在心中消化这些消息,陆文瀚已然发现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陆徜与明舒二人,冲他二人挥挥手“陆徜,明舒,你们可查到什么?过来回话。”

陆徜与明舒方并肩走到堂内,一起朝赵景然和陆文瀚行了礼。

“启禀殿下,陆大人,学生在竹林内找到极有可能是凶器的箭筒。”陆徜双手托帕,呈上袖箭箭筒,趁着赵景然与陆文瀚看箭筒之时,他又将先前和明舒说的再说了一遍,最后才道,“这箭筒之上刻有落款。”

赵景然与陆文瀚便将箭筒凑近来看,果然在筒上看到了字。

砰——

赵景然大怒,拍案道“去把谢熙带过来问话。”

宋清沼站在一旁,盯着那箭筒,眉心紧拧。

“还有何发现?”陆文瀚继续问陆徜二人。

“此物被丢弃在竹林内,正是从环涛馆往竹林馆的路途上,殿下,大人,请看。”明舒又打开她的小册子,将地形图指给二人看。

有了地形布局图,一目了然,箭筒位置就在环涛馆与竹林馆中间。

“谢熙所住之处,就是竹林馆?”陆文瀚道。

“正是。”明舒道,又说起另一发现,“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我和阿兄及殿下的两位侍卫在竹林中搜索线索时,并没发现脚印。竹林外围有片花圃,今晨刚浇过水,泥还未干。如果凶手真的是从竹林到环涛馆下手,必然会在湿泥上留下脚印,但我们找过,没有任何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