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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梦山河老(10)+番外

作者: 姑苏赋 阅读记录

兀自幽怨半晌,夙隐忧退开兰渐苏的身子,咬重字说道:“你这碗凉茶,我早晚要喝到。”

兰渐苏心里咯噔咯噔咯噔,眉角不住微抽:来人,他哥散发信息素散发得有点中二。

待到御赐宅邸前,浈献王见二人嘴角各破一边,疑问:“你们俩嘴角怎么破了?还这么巧,一人破一边,大小都一样?”

兰渐苏不知如何应答,口中嗯啊,但听夙隐忧直言:“我们亲嘴了。”

浈献王说:“哦,亲嘴啊。本王还以为是什么……”走了两步,猛然折道而回,眼似铜铃大,声震如钟,“他之母矣!你们亲嘴了?!”

兰渐苏吃了不比王爷少的半斤大惊:这是什么品种的悍将?就算是连伪骨科都算不上的伪骨科,多少还沾点骨沾点科,沾骨科的事,是能这么坦然直言的?

夙隐忧手指碰嘴角破皮处,安之若素地笑:“确乎激烈了些,只怪渐苏太野,不好控制,下回我手段需再硬些,叫他乖乖让我亲个饱。”

兰渐苏愕然之中不忘急步后退,表情恰似步惊云怀里抱着孔慈面前站着聂风。

浈献王五官迅速拧作一起,嘴巴讶异出两排东歪西倒的牙。

“他……他……”结巴片刻,浈献王才找回说话的门道,“他以前差点是你妹夫,现在是你庶弟,你跟他亲嘴,还亲破了皮?忧儿,做人不是这么做的!”

醒世真言振聋发聩,夙隐忧如听至理。他沉思许久,“嗯”了一声:“父王说得有理,为人局限甚多,孩儿从今往后不做人了。”

浈献王身形颤晃:“本王不同意!你不当人,那本王成什么了!”

“这点,儿子的确是没细想……等儿子仔细思量,统筹一番后,再来与父王商讨。”

“商讨个母亲!他前几日才踢了你屁股,你恨他入骨,这便不记得了?”

“如今想来,倒不失情趣。这等野性,也深得我心。”夙隐忧打脸飞速又自然,亮响得堪称美色误人第一绝唱。

“兰渐苏,你屁不吭一声?”浈献王所受打击巨大,言语终究顾不上素养。

兰渐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僵硬吐出:“戏码过分狗血,儿子槽多无口。只想下去扼住鬼喉,逼他们改写剧本。”

浈献王指着夙隐忧喝问:“那么多兔子你不搞,非要跟这个害死你妹妹的人搞在一起?”

夙隐忧张大眼,脑门上仿佛亮起个灯烛:“是了,怎么没想到妹妹?妹妹得知我替她完成未行之事,泉下有知定要笑穿棺材板。真是一箭双雕的喜事啊。”

天空忽然打了两个雷,映出浈献王快喷出一口血的如土面色。他往后跌退数步,叫几个小厮堪堪扶住。

兰渐苏看父王神情凄然,活似下一秒便要高歌“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爸爸真的很受伤”、“世道待本王不公,逆子其罪可毙”、“苍天薄待于我,本王老命拿去”、“今夜杖毙二子,明日老子重生”、“天涯何处无芳草,本王恨不得当年没有屌”。

“逆子”神色如常,舌尖一舔嘴角破皮处,向兰渐苏半明半暗地投去一眼。口型暗说:“待会到爷房里来。”

兰渐苏掌住额头,吞入一声长叹:《雷雨》窥视万物古今,世间至宝也。只是老天爷让我当这出戏的主角,便有点像逼良为娼了。

第5章 梅花镖自北门来

在房里研究了半晌那枚梅花镖,兰渐苏依然全无头绪。先前想死的心情很强烈,现在不想死的心情来得很突然。原主早被踢出京城,一屁股滚到浈献王底下当个废物,因得罪圣上,留有污名,将来再来个一波三折,可能连个郡王都捞不到。到底谁跟他这么深仇大恨,还要杀他?解不开这个迷题,兰渐苏再投胎也甘心不下。

推门而出,兰渐苏和徘徊在他门口的夙隐忧撞了个正着,嘴唇险些再互磕一回。

夙隐忧匆忙站定,收住惊慌神色,挂上他潇洒人间视众生为草芥的神气来。

兰渐苏看得出他伪装淡定的皮囊下有一颗慌张的心。但他的心慌张,他的嘴巴不慌,还会强吻人,可怕得很。

兰渐苏忙先捂住嘴,隔着手掌问:“哥哥在这儿干嘛?”

夙隐忧踏进房内,步步逼近,佯怒道:“昨晚我在房里等你多时,你怎么不来?”

兰渐苏一路后退,嘴越捂越牢:“你我到底是名义上的兄弟,这样终归不好。”

夙隐忧将他逼到墙角处,扣住他的手腕:“有什么不好?你怕什么?怕父王?怕皇上?难道几日来,不是你有意处处撩拨我?”

兰渐苏手腕发疼,濒临崩溃:“在下将你敬如兄长,绝没半点其他心思。”

夙隐忧面上扫过一层霜:“好一个没半点其他心思,那之前你说的那些,做的那些,也都是敬我如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