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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甲(32)

作者: 胡兮之 阅读记录

“......”户绾彻底无语,这话说的,倒成了自己委屈百里弥音了。她眼里装满郁闷,转头睨着百里弥音,却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心知又被捉弄了,当即气得牙痒痒。适巧还抱着百里弥音的毛氅,腾不出手,户绾便凑到那人肩头,张口咬了一下,方不满道:“快从实招来,脸上到底怎么受的伤,昨夜下殓谷可是遇到了危险?”

百里弥音顺势圈住户绾的腰身,将她带进怀里,唇瓣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廓,轻声说:“风剜伤的,不足挂齿,现下已经毫发无损了。”

气息在耳际萦绕,当百里弥音的唇瓣触到敏感的耳朵时,户绾只觉身子发麻,呼吸亦随之紊乱。虽贪恋此人的怀抱,然□□,又在室外,户绾断不想失态。推开百里弥音,户绾神色泰然抖开毛氅,给眼前人披上,自若道:“你呀......就不能帮我照顾好你自己?再说,关乎你,事无巨细,我都要知晓,何来不足挂齿之说。”

户绾面上再不动声色,泛红的脸颊却早已出卖了她。

朦胧的笑意漫上百里弥音嘴角,她一瞬不移盯着户绾,问:“绾儿为何脸红?”

第十八章

“......”户绾闻言面红耳赤更甚,似嗔似羞瞟了眼百里弥音,心道此人明知故问,不欲理她。

一前一后往绛霄峰走,落荒而逃的户绾远远把百里弥音落在身后。

看着脚边一大捆绳索,目测数十丈长,可有些重量。百里弥音负手凝思片刻,方命人在冢祀台上依次钉入三根冰锥,纵向排开,间隔三尺。冰锥亦约三尺长,两尺没入地下,露一尺在地面,用以固定绳索。

族人全都有伤在身,或重或轻,无一幸免,下殓谷之事,百里弥音不得不亲力亲为。眼看族人已安排妥当,百里弥音执起绳索用力拉紧,试探绳索是否结实,冰锥是否牢固。

户绾走到百里弥音身旁,脸上写满担心。不知为何,明知她不过是下去探个究竟,不出一时半刻便会折返,户绾心里竟没来由泛起不安。本有千言万语要嘱咐,当着众人的面却只能绞着衣袖,轻声道:“阿音......万事小心。”

百里弥音不说话,只望着户绾微微一颔首,面上端无表情,眸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暖意,似在抚熨户绾一望而知的忧虑。

放了绳,百里弥音将约腕粗的绳索在腰身处缠了一圈,打上活结。寻摸着殓谷之下无活物,毋需携带兵器,随手拾了个冰凿在手,便一声不吭从冢祀台跳了下去。

对他人而言,此不失为一个壮举,百里弥音却无半句豪言,亦不曾对冢祀台上的族人有过任何叮咛,叮咛他们看顾好冰锥与绳索,确保她立身周全。面对任何危险,百里弥音惯常独自承担,除了一腔骁勇果敢的气度,更多的是笃定泰山的自如。

冢祀台上的族人但见绷紧的绳索,不见百里弥音,不胜唏嘘,紧接着便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开了。

“祭司此番回来主理苍塞,掌祭多半不会再让她走。”

“如此也好,九阶雷池尽毁,她再南去谓何,苍塞才是她的根。”

“掌祭庚年渐长,经此一击,理事愈发力不从心,而祭司年纪尚轻,亦不知处事是否稳当,尤其是眼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要重整溃不成军的苍塞谈何容易。”

这些话飘进户绾耳朵里,内心深处不免感到怅然,全因她深谙如今的苍塞何其需要百里弥音。茫然望着外面的冰天雪地,户绾有些恍惚,就似那山青水秀的风景已是上一辈子的记忆,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切。也许那四海为家的憧憬,从此刻起便要被冰雪覆盖,深藏不语。而她,将会坚定地站在百里弥音身侧,于这萧瑟的冰巅之中,陪着百里弥音拨弄逆境的凄风飞雪,淡看世间的风云变幻。

百里弥音顺着绳索身形灵活滑至半壁,借由绳索左摆右荡,竟觅不到一缕幽光。她仔细回忆昨夜所见的异象,估摸就在这一片冰壁间,怎白日里便没了踪影。纳闷之际,忽而嗅到一股淡淡的味道自下方飘来,若有若无。百里弥音不由细辨,却很难定义这种气味属于香亦或臭,稍有点类似墨水的味道。她支起修长的双腿撑在冰壁上,暇以探出上半身,俯看下方,赫然瞧见冰壁上出现一条一尺见宽的小径,平直延伸而去,尽头竟是一个狭窄的洞口。

因着冰封雪砌,洞口与小径隐在白茫茫的冰壁上,远看全然不觉此处别有洞天。何况小径不过尺宽,甚不显眼。百里弥音落足于上,唯有侧身使肩背紧贴着冰壁方可挪行。虽冰面滑溜,殓谷中阴风又盛,然有绳索傍身,她倒也不战兢,三两步跨到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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