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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19)

乔苑林回想了一下,貌似还真是。他拎不动水,跑不了步,也只能靠帮人抱抱作业彰显男子气概,没想到帮得不够均匀。

“跟你没关系。”他说,“我不喜欢生物。”

周晴:“以你的成绩,想补肯定能补上。”

乔苑林笑笑,他不想。

周晴鼓起勇气:“我可以帮你。”

乔苑林完全没那个需求,但不好拂女孩的面子,转移话题道:“欸?这是什么卷子?”

周晴回答:“周考卷。”

“第一节 课才考,不怕漏题吗?”

“段老师说早课一打铃就考,省略课间,第一节 课剩半小时讲巩固卷的错题。”

德心中学的老师从未拖过堂、占过课,乔苑林忍不住吐槽:“我觉得段教授身在德心,心在七中。”

周晴问:“为什么?”

乔苑林说:“他把公立重点的恶习全带来了。”

话音刚落,背后有人咳嗽了一声,能听出是段思存。

乔苑林呆滞了一瞬,没有回头,装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听见,腰杆笔直、落落大方地走了。

早课连着第一节 生物课进行考试,段思存坐在台上监考。

考完余下三十分钟讲错题,乔苑林展开巩固卷,他不关心分数,目光逛街似的在卷面上乱晃悠。

段思存在讲台上说:“时间有限,先把错误率最高的几道题讲一下,现在看第九道选择题。”

乔苑林不信梁承选了“C”,错了没得分。

这时,段思存说:“正确答案是B。”

乔苑林倏地抬起头,在一众对着卷子的脑袋里格外明显。段思存越过镜框边缘看向他,问:“有问题么?”

乔苑林摇摇头,捏紧笔杆改掉了答案。

所有人都憋坏了,一下课就冲向卫生间排队。乔苑林在位子上默默发呆,没呆出个结果,揣上手机去了办公室。

他和段思存前后脚,敲门的时候对方刚坐进椅子里。

段思存打趣道:“我没找你算账,你倒主动来找我了。进来吧。”

乔苑林关上门,走到办公桌旁站好。他瞧着挺乖,结果开场白都没有,直接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段思存确实没在公立重点见过这般场景,说:“你真当我不会没收?”

“啊,不是。”乔苑林解释,“我有事请教。”

他打开相册翻到昨晚拍的图片,放大第一张,说:“段老师,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段思存盯着图片阅读上面的内容,读到一半便停下来,问:“这些资料你从哪得到的?”

“有什么问题吗?”乔苑林说,“是关于哪方面的?”

段思存继续看,一张一张地看完,说:“这是英国一所名校的专业课程,癌症学那一部分。”

乔苑林惊讶得以为听错了,问道:“那……一般什么水平能看懂这个?”

段思存说:“一般人肯定看不懂。”

拍摄距离很近,空白处的注释没有拍到,但划线部分能看出有人读过,段思存问:“你自己看的?”

乔苑林诚实地摇摇头。

段思存说:“你现在的水平当然看不懂,肯学就不错了。你从哪找的,这种资料我要找同行朋友拐几个弯才能拿到。”

乔苑林更为惊讶,只好编了个理由:“是我爸给我的。”

“你爸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他是医生。”乔苑林直觉再聊下去要露馅儿,便给人添堵地说,“段老师,你如果有病就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拿专家号。”

段思存把手机还给他,问:“你还有别的事么?”

乔苑林说:“没了。”

段思存道:“出去。”

从办公室离开,乔苑林走到空中廊桥停下,倚住栏杆想让风吹一吹心头飘荡的疑虑。

他冒出许多个问题——梁承真的辍学了?为什么会有那些资料,并且能看懂?平时行踪不定又是在做什么?

乔苑林脑补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蓦然发觉自己忽略了一点——梁承的家人。

这个年纪除非是孤儿,否则极少离开家庭,难道梁承也是离家出走?

乔苑林撸了下头毛,林成碧教过他,依靠足够的线索去获得真相,主观臆断是没有用的。

他得找一找线索。

放学后,乔苑林和小组成员去咖啡馆做团队作业。

他这种时候最像个班长,调配分工,主动承担难点和收尾,并请大家吃了顿晚饭。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他轻轻上楼,对面房门紧闭,不知道梁承在不在里面。

周六休息,乔苑林睡到快八点,张开眼翻身一趴开始听第一节 网课。

手臂支在床上,网课结束又酸又麻,他哆哆嗦嗦地换好衣服,出门一拐见梁承拎着浇水壶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