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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180)

滕玉意来了精神,想起这怪物挑中了她和卷儿梨等人,据她所见,三人除了眼睛,别无相似之处,于是大胆猜测:“眼睛?”

五道齐齐摇头:“不对。”

滕玉意又想起尸邪出手时的情状,那红色曼陀罗般的尖锐指甲简直令人心悸。

“指甲?”

“也不对。”

滕玉意本想猜心窝,但也知尸邪无心,况且蔺承佑连射五箭,唯独放过了尸邪的心窝。

滕玉意越是猜不中,五道便越是眉飞色舞。

“贫道就知道王公子猜不中。”

“不如这样,王公子再猜三局,要是猜不中,王公子再请我等喝一回。”

滕玉意暗暗一嗤,这几个老头打的好主意,看出她对这东西感兴趣,绕来绕去想骗她的酒钱。

她沉吟一番,含笑道:“如果在下猜中了呢?各位上人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诸道低声商量一番,抚掌道:“依你所言!不过王公子要是输了,寻常的酒菜我们可不要,需得昨晚的龙膏酒才行。”

滕玉意笑道:“这有何难,谁有纸笔,我们立字为证。”

堂里的庙客送来一套笔墨,滕玉意把事项写下,交给诸道一一过目,又令他们按下手印,自己也签字画押,这才继续往下猜:“喉咙?”

“不对,不对。“

“腹心?”

见美兴奋得胡子发颤,仿佛那黑如纯漆的龙膏酒已经摆在眼前:“王公子,别怪贫道没提醒你,你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滕玉意凝眉长叹:“这一局怕是要输了。”

这时庭外传来脚步声,来人却是蔺承佑,绝圣和弃智跟在后头。

蔺承佑扬了扬眉:“说什么这般热闹?”

五道兴致正浓,忙将来龙去脉说了:“世子快请坐,如果侥幸赢了酒,贫道借花献佛,厚颜答谢世子一局。”

见美又假意道:“方才人人都劝王公子慎重,哪知拦都拦不住。”

滕玉意无奈摊手:“是啊,拦都拦不住。”

蔺承佑似在等人,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令人奉了茗具来,一边烹茗一边看他们玩。

众道看滕玉意迟迟不开腔,一个劲地催促:“王公子,快猜吧。”

“愿赌服输,莫要抵赖才好。”

滕玉意不紧不慢放下茶盏,忽然笑道:“有了。牙齿?”

见美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绝圣和弃智高兴得直搓手。

“不算不算。”见仙第一个站起来,“王公子分明是瞎蒙的。”

“就是,打赌之前已经猜了三回,打赌后又猜了三回,尸邪身上统共就这么多处,误打误撞罢了,不算不算。”

滕玉意一双眼睛从左至右一溜:“诸位道长方才怎么说的,‘愿赌服输,不能抵赖’,你们管我是怎么猜的,既然猜中了,就得服输。”

见喜笑眯眯道:“真要是王公子自己猜中的,贫道自无异议,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王公子先前死活猜不中,怎么突然就猜中了?打赌无论输赢,全凭自己的本事,但要是有人暗中相助,也就谈不上公允了。”

蔺承佑一抬眼。

滕玉意讶道:“见喜道长,你是怀疑有人偷偷告诉在下?”

见喜瞄瞄绝圣和弃智,意有所指:“贫道没这个意思,但要让贫道输得心服口服,王公子得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绝圣和弃智气鼓鼓地正要开腔,被蔺承佑一拦。

他讥讽笑道:“今日我算是长见识了,东明观的前辈原来喜欢赖账,王公子怎么猜中的我不管,但我这两个师弟自从进来后统共才说了一句话,想诬赖他们暗中相助,经过我同意了么?”

见天眨巴眨巴眼睛,再闹下去把蔺承佑也得罪了就不好了,忙道:“见喜胡说八道,世子切莫往心里去。王公子,我们愿赌服输,你且说说吧,要我们替你做什么。”

滕玉意不冷不热道:“你们无故怀疑我使诈,光答应我这字据上的要求还不够,假如我能说出理由,你们还得给我和两位小道长赔礼道歉。”

“好!只要王公子能说出道理来,贫道必定好好赔罪。”

“嘿嘿,就怕王公子说不上来。”

“就是就是,能说早就说了。”

滕玉意冷笑:“那晚诸位道长为了让尸邪心念浮动,不断用言语激惹它,但直到世子说到它名叫丰阿宝,它似乎才真正有了怒意,当世子提到它一辈子都不能认爷娘时,这邪物不但癫狂发怒,嘴边还钻出两颗又尖又利的雪白獠牙。如果我没记错,之前世子虽用金笴射它,它却不痛不痒,獠牙露出后,身上的皮肉才开始发出恶臭,所以我猜它的要害就是那对獠牙,如非心神不宁,绝不会轻易露于人前,一旦拿出来示人,便是它凶力最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