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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辣江湖!(30)

伊稚邪说:“他大兴新政变法,已经惹怒了东宫的老太太,老太太已经在找新的储君了。全天下都在找你,但是你却在我的手上。哈哈!”

李冬青本想说话,但忽然间,忽然间!他明白了黄叔的话,伊稚邪是单于储君,他野心勃勃,自然要和于单一较高低,所以才如此求贤若渴,想要宁和尘也想要李冬青。伊稚邪今日前来,那就一定是没打算把他发配,还想要利用他,掌控中原。可李冬青现在已经被迫处在了旋涡的中心,悬着无数的利益关系,已经不是他能轻易就能掳走的了!这分明是宁和尘的计,宁和尘想要让抢夺李冬青的两股势力互相残杀,让中原的兵马深入到河朔,这个军事重地有任何波动,那必然是天下大患,不管是中原还是匈奴草原都不可能坐视不管,到时候他宁和尘便是坐收渔翁之利。

李冬青豁然就全明了了。宁和尘当然不能去雁门,现在去雁门,只有死路一条!全天下的人,都等着在那里将他们围剿。

伊稚邪说:“你有何想法?”

李冬青一方面没注意听,另一方面他说得又实在听不懂,问道:“什么?说啥?”

伊稚邪干脆直白地说:“跟我干!”

“我……”李冬青当然只能答应说,“可以,你不是要发配我去放羊吗?”

伊稚邪说:“你,要跟谁?”

李冬青又有点茫然:“啊?什么跟谁,不是跟你干吗?”

就在这个时候,楼烦王的声音忽然在账外响起,说道:“宁和尘来了。”

伊稚邪神色一动,就这一下微动的神色,让李冬青终于听懂了这句话,他是想问,宁和尘还有我,你到底跟谁一伙。

伊稚邪居然聪明如此。他已经明知这块肥肉烫嘴,于是想破了宁和尘的局。直接把李冬青纳入麾下,那就算是中原兵马打了过来又何如?谁能把一颗想留在草原的心掳走?

伊稚邪看了一眼李冬青,暗含警告的意味,然后用匈奴语说道:“让他进来。”

宁和尘翻账入内,笑说:“居然没想到,王子也在这里。”

“哦,”伊稚邪说,“就要走了,听说俘虏发热了,我看看死了没有。”

宁和尘也看了一眼李冬青,说道:“看样子是还活得好好的。”

伊稚邪:“你来……?”

“来看看死了没有。”宁和尘随口说。

俩人说匈奴语,李冬青也插不上嘴,就听俩人说了两句,就沉默了,并排着坐在他的面前,三个人面面相觑,李冬青:“?”

他好像已经退了高热,现在感觉四肢酸痛无力,眼皮也高高地肿起来,眼睛酸涩极了,和他们一起瞪了一会儿,觉得拼身体可能是有些拼不过,找了个枕头,依靠在矮桌上,然后他靠在了上头。

伊稚邪说:“本王走了。”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宁和尘估计心里已经骂了伊稚邪无数次,此时也只好好脾气地站起来,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

伊稚邪马上道:“不送了。”

李冬青觉得好笑,宁和尘走时白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伊稚邪终于能步入正题,正色说:“匈奴人与汉人,都是出自一家,都是夏朝的遗民。大夏以后,战争让大地分崩离析,骨肉分离,炎黄二帝在天有灵,也一定会痛心。”

这句话说得太顺,太漂亮,李冬青合理地怀疑,他是提前背好了。

伊稚邪又说:“这七十余年的战争,让我匈奴儿重兵死而耻病终,无数儿郎死在汉人的手下,你的父亲,也死在汉人的手中。我们,有一样的宿命和敌人。”

李冬青深知这时候,除了点头附和,什么也不能做。

“我与你,匈奴与汉,”伊稚邪道,“没有仇。但是匈奴王室与汉朝王室却是血海深仇,若有一日,王室的仇得解,匈奴人与汉人,也能共享太平盛世。”

李冬青说;“你的意思是,你想一统天下,胡汉相通。”

伊稚邪:“正有此意。”

李冬青称赞说:“好。”

伊稚邪笑起来,那亦正亦邪之气又浮现出来,说道:“你可愿意与我一起?”

李冬青不敢答应得太轻易,于是说:“我没什么本事,怕耽误了你的大计,我再考虑一下吧。”

伊稚邪又劝了两句,李冬青态度又松动了一些,还是说:“明日再给你答复。”

伊稚邪说:“七十年前,高祖刘邦不能撼动我军,托一个女人求和,汉王庭在我匈奴儿眼中,已经早就跪在地上起不来了,这样的王朝,又有什么必要朝拜?!”

“昨日,雪满说‘良禽择木而栖’,”他又谆谆道,“你也该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