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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魂(182)

南玉看不出这照片和文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明所以地说:“哪不对劲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

施甜甜:“这是一周前的,你再往后翻翻。”

南玉依言往后翻了翻,才刚看几眼就觉得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之后的每一天,王清越的老婆都会发一张朋友圈,照片和文字都一模一样,只不过照片上少年那抹单薄的背影瞧着越来越诡异, 越来越阴森,南玉甚至看到了少年皮肤上诡异的斑痕……

南玉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叫上钟灵焰陪着她和施甜甜跑去了王清越家,他们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只好让钟灵焰再次施展无痕溜门撬锁大法。

随着入室门忽然打开,房间里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南玉心里又狠狠地咯噔了一下,三个人忍着恶臭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孙明丽。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大红色羊绒开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不知为什么,一股暮霭沉沉的死气还是透过她精致体面的皮囊散发出来,让人无端想到行将就木四个字。

“明丽姐……家里就你自己吗?”

施甜甜心惊胆战地问。

孙明丽听到有人说话,这才回过头来,茫然地看着站在沙发旁的三个人,似乎不认得他们了。

施甜甜不明情况,焦急地提醒她:“是我们啊,王清越的同学,我是施甜甜,她是南玉,我们经常见面的啊,你怎么不记得我们了。”

南玉直接问道:“王清越在哪?岩岩呢?”

孙明丽听到王清越和岩岩,木然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她茫然地四下看了看,语气却又十分笃定地说:“还能在哪,做饭呢呗,岩岩,岩岩肯定在学习啊。”

南玉往厨房看了一眼,见里面没有人,瓷砖底面大概很久没擦了,粘着斑驳的污垢,水槽里的碗盘快要溢出来,最顶上那只盘子里盛着不知吃剩的什么东西,已经生了霉。

南玉心里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害怕地抓住钟灵焰,被他反过来牵住手,安慰似的轻轻捏了捏。

她硬着头皮往岩岩的卧室走去,每走一步恶臭味就越浓,施甜甜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强忍着恐惧跟了上来。

钟灵焰把两个女孩挡在身后,轻轻推开房门……

那个被悬丝操纵的孩子依然坐在书桌前,肩膀微微耸着,两只手臂规规矩矩放在书桌上,低着头像是奋笔疾书的样子。

可少年已经一动不动,身上的皮肤也已经开始腐烂,傀线在他脚下静静散落一地。

钟灵焰不动声色地带上房门,低声对施甜甜说:“打电话叫你同事来吧。”

尽管屋里的味道已经让她们有了些心理准备,南玉和施甜甜还是不受控制地轻轻发起抖来,恐惧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难过,南玉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施甜甜也抹着眼泪给单位值班室拨去了电话。

钟灵焰随手把隔壁主卧的门推开一条缝隙往里扫了一眼,很快就把门关上了,房间的空调上悬下一条绳子,上面坠着一具微胖的尸体,在漆黑的卧室里,那具尸体面朝房门的方向,似乎在翘首以盼什么……

“你看这顶帽子好不好看,我买给我儿子。”

孙明丽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递给南玉看,正午时光疗养院会客室一排宽大的玻璃窗透进耀眼的阳光,照得人有些眩晕。

南玉点头说:“好看。”

施甜甜在一旁生硬地附和:“嗯,好看。”

孙明丽笑着把帽子放在膝盖上轻轻摩挲,她偶尔会有片刻情形,那时无论她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歇嘶底里地嚎啕大哭起来,可大多数时候,她的思绪都停留在了前不久和几个相熟的姐妹那趟为期三天的短途旅行中。

那三天她玩的很开心,还给儿子买了顶好看的帽子,她听着姐妹们由衷的羡慕和恭维,内心感到平静而满足。

南玉和施甜甜并肩走出疗养院的大们,回头看了眼会客室明镜的玻璃窗下呆呆坐着的一个身影,南玉轻轻叹了口气,真希望孙明丽的记忆就永远停留在那趟有去无回的旅行里,这样她就不用一次次面对走进家门那一刻的回忆。

不用面对孩子没有得到可以休息的指示,所以不吃不喝连着学了三天三夜的现实。

也不用面对她朝自己始终瞧不上的老公大发雷霆让他去死,他就真的找了根绳吊死在空调上惨剧。

王清越家的事料理完已经好多天了,南玉的心情依然有些低落,好歹也算新婚,两个人除了成亲那晚这样那样,接下来这几天不是时机不对就是南玉心情不好,总之傲娇的祖师爷发现自己好像刚大婚就被打入冷宫了。

于是在小八这个狗头军师的支招下,祖师爷放下傲娇的身段,带南玉去外面的西餐厅来了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吃完饭又看了场缠绵悱恻的爱情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