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放肆沉沦(122)

作者: 不斐 阅读记录

苏闻眼前一黑,气急上头——他就想来送件毛衣,可现在又该怎么办?

岑弈顺着他的话,从善如流地找补:“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找到了。

这就走了。”

苏闻匆忙地越过岑弈想要走,可才走到门口岑弈就一把拉住了他。

“外头雨这么大,你开车不安全。

你不然多坐一会。”

哪怕是不回头,苏闻都能感受到岑弈眼神的热度。

苏闻脑子里忽而空白一片,他紧闭着唇,有点不知所措。

岑弈没给他过多反应的时间,不由分说的扯着苏闻到沙发前坐下,撑着手臂去看他:“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苏闻见他转身就往厨房走,一把抓住他:“不用,我吃过了。”

其实他是骗人,他确实还没顾上吃饭,但是偶遇岑弈这件事震撼太大,惊意冲淡了饿意。

“那……那你坐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岑弈丢下这句话便闪身入主卧,靠着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简直无法想象,再看到苏闻的那一刻他又多么惊讶又兴奋,他头一次感恩这该死的破天气。

鼻翼间隐隐约约萦绕着青梅果的香气,无一不昭示着苏闻不久前进来过。

岑弈有些疑惑:苏闻到底来干什么?

衣橱有被人打开的迹象,他随手扒拉着橱柜里的衣服,一下子就看到了被苏闻藏在深处的那件毛衣。

岑弈愣了愣。

他如果没记错,两天前家政来收拾的时候衣柜里还没有这件衣服。

他拿起来细细看了看,才发现像是手织的,针脚十分细腻,离近了还能闻到苏闻身上那股浅浅淡淡的香味。

岑公子呆滞了片刻,一道不太可能的想法蓦地撞入他的大脑:苏闻专程跑过来,还专程挑了自己应该不在的一天,就是为了给他送手织毛衣?

岑弈都不知道自己怎样脱下的衣服,换上了那件蓝金色的帝王睡袍——只不过他穿反了,发现后又重新穿了一遍。

这毛衣一看就是织了很久。

苏闻为什么要给自己织毛衣?

苏闻在客厅如坐针毡的坐着,岑弈在卧室呆了这么久,他有点担心岑弈会发现他送的那件毛衣。

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既生气,又酸涩,期间还夹杂着对岑弈的极致想念。

他其实也有些不想承认,当时那一句“分手”的背后,除了对岑弈话语间的气愤,更多的是对于贺路遥这号人的醋意。

过了好半天,岑弈才穿着那件熟悉的帝王睡衣从卧室走出来,好在他面色如常,看样子似乎没有发现毛衣的事情。

苏闻暗地里舒了一口气,高高悬起的心脏坠下,隐约还存有一丝失落的怅然。

即便是如此,他也没办法跟岑弈共处一室太久,毕竟对方是前男友,而且还是自己放不下的前男友,仅仅是坐在一起便足以令他感觉到呼吸不畅,坐立难安。

苏闻犹豫道:“我觉得我还是……”

“现在好像没有雨小的倾向。”

岑弈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今晚不然别走了。”

他自从看到那件毛衣以后,胆子就大了不少,甚至没给苏闻反驳的机会:“你之前住过的客卧家政一直都有打理,还是住那间吧。”

“不必了,这么晚就不打扰,我先走了。”

苏闻看都不敢再看他,站起身径直往大门走去。

奈何岑弈的步伐比他还要快,几乎是在苏闻手指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岑弈的胳膊便自他背后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摁在苏闻面前的门板上。

“别走了。”

岑弈的语气又低又沉。

苏闻被烟熏玫瑰的温暖信息素包裹,他被困在岑弈的手臂和门之间,进退两难,头都大了。

“上次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就睡一晚上,好不好?”

岑弈的声音贴在他耳侧,姿态放的极低,又带着些许可怜巴巴地乞求,像是一头甘愿向他俯首称臣摇头摆尾的小狼狗。

苏闻不可抑制地心软了。

他总是对岑弈心软,哪怕生他气,哪怕怀着对贺海遥翻江倒海又难以言说的醋意,可他还是会心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岑弈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苏闻张了张口,半天才从嘴巴里轻轻落出几个字:“……就睡一晚。”

“好。”

岑弈那副怪可怜的表情一秒钟就收了回去,他飞扬着眉眼,伸手绕过苏闻的腰身将大门落锁:“你要洗澡吗,我去放水。”

“……”

一直到半个身子都泡进浴缸里,苏闻简直后悔极了。

他刚刚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岑弈无理的要求?

他突然特别想给谢晚松发个信息,问,在已经分手的前男友家泡澡加睡觉,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