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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153)+番外

冉颜动作顿了一下,她见过苏伏好几次,一回带着幂篱,一回在木香花棚暗中窥视,还有一次带着面具。他闯进马车挟持的那次,冉颜面容上没有任何遮挡,可是他却蒙了面。

如果苏伏说的是那一次,应当也算不上熟悉,难道……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杀了你。”苏伏掏出帕子,拭了拭嘴,幽冷的目光淡淡落在冉颜面上,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一句最平常地问候。

冉颜吃了一口羊ròu,也已经想明白,一个杀手不单单能够靠着容貌辨人,气息、感觉、还有一些细微的标志,都能让他们敏锐地分辨出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那为什么又没有杀?”冉颜淡淡问道。

苏伏眸色无波,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吃完就回去吧,以后莫要让我看见你再进入这个林子。”

说罢起身往院子里走,到了竹扉前时顿了一下脚步,回首道:“明日把伞扔进林子里。”

门扉吱呀声,冉颜收回目光,又默默地吃了两口,忽然发现,方才苏伏跽坐的地方留下了一摊血迹。

必然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可能短短时间流出这么多血。对于苏伏,冉颜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个杀手半夜受伤并不奇怪,但受了重伤还淡然烤ròu吃饭,这种心态她很没有办法理解。

冉颜有些犹豫,要不要管?

她想着,人却已经站了起来,推开竹扉。院子里种了满满一片血红的鸡冠花,在月光下宛如一片干涸的血渍,红得触目惊心。

竹院不大,三面都有房舍,冉颜跟着廊上的血迹走近东边的竹屋。

门扉紧闭,冉颜深吸一口气,方欲伸手,门倏地打开,冷风中带有淡淡的腥甜味,裹挟着冷冷的声音扑面而来,“你胆子的确不小。”

当一切都安定,冉颜清楚地看见了苏伏半敞开的衣襟,里面精壮的胸腹犹如一件没有瑕疵的艺术品,便是胸口的伤疤,也觉得恰到好处,衬着他俊美绝俗的容颜,越发无懈可击。

“我既然吃了你的羊ròu,便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冉颜无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目光无遮无拦地在他胸前游荡一圈,才抬起头淡淡地与他对视。

苏伏泛着幽蓝的眼眸逼近冉颜,仿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情绪来,可惜徒劳。

“不用看了,我心里所想,全部都说了出来。”冉颜目光落在他的腰部渐渐渗出的血迹,坦然道:“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偏偏又有许多人像你一样,从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

苏伏手中的长剑渐渐垂落,支在地上撑着他的身子。

冉颜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消失,便道:“需要我帮你处理伤口吗?”

作为一个杀手,苏伏已经失去了相信的能力,可是不知怎么的,看见冉颜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居然点了点头。

冉颜扶着他坐在榻上,看见矮几上有素布,还有一些伤药,物品齐全,便伸手去解他的衣物。

苏伏看着自己的衣物被一个娘子飞快地剥掉,如万年寒冰的容颜上更加僵硬,抿着唇,目光落在冉颜面上,见她一脸的肃然认真,紧绷的肌ròu渐渐缓了一些。

冉颜利落地将伤口附近的血液清理干净,撒上止血的药粉,抬头道:“这个伤口太深,还是要fèng合一下才好,可有针?”

“在药箱里。”苏伏抬了抬下巴。

冉颜顺着他的示意,看向几旁那个不起眼的木箱。打开箱子,冉颜看见里面装了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最多的便是那种浅碧色的小瓷瓶。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从窗户fèng隙照射进来的月光,冉颜好不容易才摸到想要的东西,实在是没有本事盲穿针线,便起身把窗户打开,如水的月光洒进屋内,可见度稍微高了一点。

迎着月光穿针,半晌也不曾成功,只好无奈道:“可有灯火?”

苏伏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中的针线,轻而易举地将线穿了进去,询问她道:“要多长?”

“三尺。”冉颜道。

苏伏截了线,把针递给冉颜。

冉颜接过针线,蹲下身用两指将绽开的皮ròu捏起来,娴熟地开始fèng合。

从华佗的时代开始,便已经有了手术、fèng合的雏形,中医上对这种外伤的处理并不逊于西医,虽然大唐的现状是医术水平比起后世普遍偏低,但华佗的事情家喻户晓,拿着针线fèng一fèng伤口应当也不算特别新奇的事,至少苏伏的药箱中备有针线,冉颜不会觉得他是拿来fèng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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