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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517)+番外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命运弄人。

这件事情,萧颂恐怕也早已经猜到了结果,而他选择一早进宫面圣,却并未过来确认,怕是因为在这个案子之中,闻喜县主之死已经盖过了一切。

“你起来吧。”冉颜轻轻道:“既然知道错了,便用余生去弥补吧。”

此时此刻,她也只能说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冉颜转身,正看见柴玄意携着琴从拱门进来,他一袭浅青色的圆领广袖宽袍,萧萧肃肃,慡朗清举。

冉颜朝他微微欠身,领着晚绿离开。

擦身而过时,却闻柴玄意轻轻唤了一声,“宛平。”

冉颜脚步一滞,转头望向他,一句“柴郎君”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咽了下去,转而道:“你想起来了?”

柴玄意见她这么问,眼睛一亮,神情很是高兴,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未曾……我只是……感觉。”

看着他这副模样,冉颜很难狠下心来告诉他——你认错人了。

局部性失忆症,除了刻到骨子里的习惯,别的一切都不会记得,柴玄意如今竟然还能唤出“宛平”两个字,还能凭感觉认出她的容貌,那爱呢,是否也刻到骨子里去了?

冉颜取下面上的皂纱,抬眼冲他微微一笑,“刚刚在抚琴?”

“嗯。”柴玄意笑容疏朗,眸光灿灿,并无先前的呆滞之色,“圆子说你进宫了,可还好?”

冉颜淡淡地看了满面惊诧的圆子一眼,颌首道:“都好。”

“你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冉颜只觉琴声幽幽,清风入弦,绝去尘嚣。

柴玄意笑道:“我也不记得,只是随手弹的,夫人若是喜欢,我再弹给你听。”

冉颜迎着他满含笑意的眼睛,迟疑了一下,道:“好。”

柴玄意顿了一下,抬手握住冉颜的手。晚绿一急,唤道:“娘子!”

冉颜示意她安心。在冉颜看来,牵手实在不是什么大事,见面握手,一个学术研讨会下来,她就不知道要握多少人的手,就算怜悯也罢,或者感动于柴玄意还记得李婉平,哪怕只是模糊的感觉。

两人相携进了书房。

柴玄意把琴放在几上,搓了搓冻红的指头,跪坐在席上静了片刻,便开始抚琴。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拨一挑一捻都分外的悦目,和着琴音,冉颜倒也品出不少美感来。

一曲终了,冉颜抚掌赞道:“甚美。”

除了这两个字,她再也说不出什么更有水平的品评了。柴玄意本也只是为了逗她开怀,并不在意这个不怎么样的评语。

“我听圆子说,我每日都会忘记些事情,我怕明日把夫人忘记了,想绘一副夫人的画像……”柴玄意歉然地看着冉颜,似乎觉得自己会忘记,很对不起她。

冉颜迟疑了一下,她虽然与闻喜县主长得很像,却也不过是五六分而已,她不想柴玄意以后的每个日子里都有错误的认知。但旋即又释然了,这画即便画完之后偷偷毁掉,明日柴玄意也不会记得。

想到这里,她便欣然应允,“好。”

晚绿上前寻了一张宣纸铺开,跪坐在一旁磨墨,她对柴玄意的事情也略道一些,而且柴玄意除了方才握了冉颜的手之外,一直没有逾矩的行为,她觉得柴玄意算是正人君子,便也乐得给他织一个美梦,哪怕是一时。

冉颜倚靠在圆腰椅上,她不愿与柴玄意那带着情意的目光相对,只好侧头望向窗外。

静静坐着,冉颜想了很多,这不过是一场欲与情的较量,是权利夹fèng中苟且偷生的爱情,对面那个男人,是杀人凶手,外面那个侍婢是卑鄙的利用者,但冉颜无法对他们生出厌恶。

仿佛每一个人都情有可原,仿佛每一个人都没有罪,这是她做执法者多年,唯一不能承受之重的情杀。

冉颜在后世见过太多案例,为了钱财谋杀情人,为了权利牺牲爱人,人们为了一切欲念毫不留情的践踏感情,就犹如窦程风那样,却从来没有见过像李婉平这样的女子,纵然她只不过是闻喜县主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而已。

冉颜回过神来,转头却看见窦程风握着笔,看着自己的画发呆,她便起身走过去看。

画面上,一个女子闲散地倚靠在圆腰胡c黄上,身子微微向右侧倾着,烟眉入鬓,星眸含秋水,明明是冉颜的姿势,却与冉颜的长相有几分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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