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门,恰看见莫思归拎着包袱往这边来。
安久抱臂倚在门框上,等着他过来。
莫思归闷头走进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帮我把这些拿给她。”
安久自是知道“她”是谁,“我答应过楼明月,不会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自己拿去。”
莫思归怒道。“白眼狼!你压迫老子三天,老子就求你这点事都不肯帮?混球!”
安久盯着他不说话,显然未有一丝松动。
“唉!”莫思归叹了口气,“我了解她。她性子烈,且是个说一不二人,我亲自送过去多少次都会被她扔出来,倘若宛转迂回一些。给她一点借口,她为了活命不会拒绝的。”
“我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安久严肃强调。
“那你就改改嘛。”莫思归把包袱往前面推了推,哀求道。“再说,这不算是掺和,只是我托你办点事情,朋友之托,你不会这么狠心残忍无情的拒绝吧?”
安久沉吟片刻,点头,“也有道理。”
莫思归一喜,不忘问一句,“你知道怎样宛转吗?”
“不知。”安久道。
“你怎么不把平时拐着弯骂人的功夫用到别处。”莫思归嘀咕的一句,叮嘱道,“你就说这些东西是我给你的,你为了感谢她平时对你的照顾,主动拿出一半分给她。如果她拒绝,你就说,这次任务九死一生,楼氏大仇未报,能多一些保命的手段有利无弊。若她依旧不要,你就拿出自己身世感动她,说你们同病相怜,能理解她心里的苦,希望能和她一起活下去,一起报得大仇。”
“你可是真是处心积虑。”安久感叹完,补充道,“另外,我不想报仇。”
“是煞费苦心!”莫思归对她的遣词用句已经绝望了,只好无力的拍拍她肩膀,“你行的,我相信你。”
安久摇头,坚持道,“这种话怎可胡乱说。”
“好吧,你只说前面两句可好?若她不要,你把东西放下就回来。”莫思归把包袱塞进她怀里,将她推出门,“快去快去。”
安久拎着东西,扭头道,“你在这儿等着,回头我有事问你。”
“没问题。”莫思归展开折扇缓缓摇着。
安久快步到楼明月房门前,敲了几下。
莫思归立刻闪身回屋。
“进来吧,门没栓。”楼明月道。
安久推门进屋。
楼明月的身影隐在黑暗中,安久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能感觉到她的悲伤,那身影茕茕孑立,恍如这世上独剩一人。
楼明月此刻与她从前是多么相似!
安久心头微颤,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改变。
“他让你送来?”楼明月声音有些嘶哑。
“我向他要了不少东西。”安久把包袱放在桌子上,“你在控鹤院对我颇为照顾,分一半给你,算是答谢。”
“嗯。”楼明月始终未曾从黑暗中走出来,“谢谢。”
目的达到,安久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待安久离开,楼明月才走近桌边。
苍白的手指解开包袱,她看着一堆的瓶瓶罐罐无声哭泣。她如今已经迈进九阶,听力更胜从前几倍,这么近的距离,能把莫思归和安久的对话听的一丝不落。
莫思归的出现剥开了楼明月坚硬的外壳,令她时不时的露出柔软脆弱的一面,她很想依靠他,却又怕会害了他。
怀着如此心情,想靠近却不能靠近。楼明月面色苍白,漆黑的眼眸中尽是刻骨恨意——一切都因那耶律凰吾!
楼明月发誓,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杀了此人!
安久回到屋里,莫思归立即冲上来,见她手里没有了包袱,“收了?”
“嗯。”安久闷闷的应了一声。
莫思归咧嘴,合上折扇,轻轻拍着手心,愉悦的道,“小九子。你果然不负我所望!”
他一撩袍子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道,“你想问我何事?”
安久收回神思,掏出秘籍放在他面前,“我练到第四层时,发现手臂有点刺痛,这种现象正常吗?”
“特别正常。”莫思归把茶杯推给她,“你这样坚持不懈的练下去,总有一天会全身瘫痪。”
安久皱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