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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596)+番外

顾子之怀中的美姬趁着空隙,含情脉脉的看了顾翛一眼,而顾翛甚至连个余光都不曾给。

大殿之中,曲子再次响起,这次是一群红衣女子,衣着得体,所舞雍容华丽,端庄却又不失趣味,这支舞一出,在这样靡乱的场合之中顿时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顾翛原本欲出去透透气,却也停住了。

宴厅中许多人也都纷纷停下动作观看。

“是恪姬”立刻有人惊呼出声。

恪姬,是唐国最负盛名的舞姬之一,清丽脱俗,宛如落入凡尘的仙女,据说是出身宁国士族,随着宁国国破,她的家族败落,恪姬辗转流落,终究落入风尘,但这妇人一直洁身自爱,卖艺只为饱腹,不曾与任何权贵有染。

此类的故事,从小白苏给顾翛讲的没有百十也有一打,在这样的表象之下,要么就是真的冰清玉骨,但这种人一般不会太长久,贵族们维持一段时间的新鲜感,便会有人忍不住,毕竟非所有人都是君子,即便偷香不成,也总会有风闻传出,例如恪姬这种红了六七年的舞姬,居然冰清玉洁到现在,也不曾传出任何一个风闻,可见恪姬其人要么就是周旋手腕及其高明,要么就是暗中有人做靠山,再不然就是面上装清高。

分析到这里,顾翛忽然有立刻想寻自己母亲聊聊天的冲动,从小,白苏就在他耳边灌输各种不着调的故事,随着他年纪越大,白苏在他面前讲述的事情越是荒诞不经,他也想过其中缘由,却始终未果,往日他不曾真正融入人群,如今真的融入其中,才觉母亲对他所讲的故事,实在颇有益处。

顾翛这般想着,也不曾瞧见从那一群红衣舞姬中旋转而出的白裙女子,径自起身出去。

众人有些诧异的盯着他的身影,但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回来。

宴上总不能不容人出去解决私事吧,众人惊奇的是,顾翛居然在绝色美人恪姬的表演之时出去。

顾翛知晓父亲和母亲就在后园,便一路快步赶过去,纵然镇国公府很大,但顾翛记性极佳,宛如在此生活了十几年一般,步履生风,一路无丝毫停顿,很快便从前殿到了后园。

月色如水下,后园的一间院落中点着灯火,顾翛站在门前,只见父亲正在园中的石几上饮酒,母亲他把盏。两人均是一袭青衣,一个“萧萧若松下风,岩岩若孤松之绝立”,一个闲淡似“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虽是不同的气质,却契合的完美,月色下端的一对神仙伴侣,可他从前如何会以为母亲配不上父亲呢

顾连州早就发觉园外的顾翛,见他迟迟不进来,心知他是想找他们其中一人,便一口酒饮尽,淡淡道,“我先去书房,你命人收拾一下,早些休息。”

顾连州沉默寡言,可并非是一个性情反复之人,白苏见他喝酒喝得好好的,忽然要走,便知道有事情,也不曾追问,只嗯了一声,便唤来侍婢收拾酒水。

后续之咸池劫19

“母亲。”顾翛推门进来。

白苏这时才了然,顾连州为何要离开。

顾翛唤了一声母亲后,却也没有再说话,与她并肩而立,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皎月。

院子中静默许久,母子俩也都是懒骨头,所以没站一会儿,便在几前坐了下来。

“母亲再给我讲个故事可好?”顾翛忽然道。

白苏瞧出儿子是有心事了,也猜到约莫是因真正的看到了人性中卑劣的一面,心中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还有,怕就是关于宁温的。

“母亲曾有一个好友。”白苏以前给顾翛灌输那些人性之恶,不过是怕顾翛隐居久了,不通人世,而现在顾翛真正的开始融入人群,她就不能总告诉他,世间之恶。

仿佛陷入了回忆,白苏目光有些虚幻,“你许是听过她的,她是李氏继武皇后之后所出的女将,其强悍远远更胜于武皇后。”

李婞的大名早已载入史册,她参战不多,也不曾留下什么赫赫战功,虽然她参加的战役也表现出色,但她在史书上留名的最大原因,却是因为在她的最后一役上。

民间有传,李婞是为救顾风雅而死,说书人也将这件事情讲述的跌宕起伏,但真正当真的人却是不多。毕竟顾风雅一举攻破北魏的气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里需要一个女人去救。

“早年,你叔父脾气暴躁,且尤爱颜面,与之有婚约的李婞武功又在他之上,这令他十分不舒服,然,李婞也是个急脾气,她比你叔父大两岁,自是喜欢稳重英武的男子,当时也是对你叔父看不上眼的。”白苏回忆起这二人见面就恰,不禁唇边就浮起一丝微笑,可笑过之后,又觉心伤,想必顾风雅回忆起昨日种种,定然伤心欲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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