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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7)+番外

“尔尔,不走,不行吗?”空荡荡的停车场,清晰而包裹着丝丝痛意的声音,没有风度,没有礼貌。思莞修长的指缓缓蜷缩,冰蓝色的衬衫贴在皮肤上,衣角被攥得有些变形,那般委屈郁结于心,象个孩子一般表达了出来。

如此脆弱的思莞,就这样不加掩饰地出现在阿衡的面前,没有了雕琢,却如践踏尘泥一般夺去了自身温柔自持的假象——阿衡虽然明知是假意,依然细细品出的几分温暖。

可是,那个被亲密地称作“尔尔”的女孩却恍若未闻,径直朝前走去,一步步,慢慢挺直背,生生变得白天鹅般的高贵优雅。

阿衡透过车窗,看着思莞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慢慢走近,心中仿佛漫过一阵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最初这世界本真的模样。

他们,思莞和他口口声声的尔尔,都迷路了吗?

背道而驰,走得那么坚持,却失去了方向。

而她,存在着,即使未曾做过什么,只要姓温,便意味着一种摧毁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发新文,我有毛病呀,唉唉……

chapter4

Chaper4

阿衡有时在想,生活真像一场闹剧,在自己还未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姓云之前,便又冠了温姓。

姓温,代表什么呢?像张嫂所言,阿衡的亲父是赫赫的海军军官,母亲是有名的钢琴家,爷爷又是政要,这样人家的女儿,毫无疑问,是有娇生娇养的资格的。而温思尔,恰恰正是这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

自从来到B市,思尔这个名字几乎像乌云一般笼罩在阿衡头上,她隐隐约约猜出一小部分,却远没有张嫂开口来得清楚震撼。

当阿衡在乌水镇过着简单贫穷的生活,时刻在弟弟心脏病发的阴影下胆颤心惊地活着时,有一个女孩,代替了她,成了温思尔。

据张嫂的说法,妈妈坐月子的时候,在婴儿房的她却突然失踪,爸爸妈妈急得快疯了,而爷爷却在半个月之后,抱回了一个胎记与她完全相符的女婴,告诉妈妈,思尔找回来了。

而那个思尔,优秀得过分,会跳芭蕾,会弹一手流利的钢琴,长得漂亮,难得的是,性格又极是乖巧可爱,温家全家人,包括去世的温家奶奶,无不珍若明珠。即使是爷爷,生性刚硬,在外人面前提起她,也是笑得合不拢口的,更别提把女儿从小含在心口的温母。

“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张嫂谈起时,总是一脸的遗憾难过。

在温家,阿衡唯一能说上话的人大概只有张嫂了。这个老人寡居多年,从温家老太太未过世前便在温家帮佣,极受温家上下尊重。

说起来,阿衡能同张嫂相处融洽,是要归功于厨房的。

云母在镇上是出了名心灵手巧的女子,烧得一手好菜,煲得一手好汤,阿衡自幼耳濡目染,颇得几分真传。

偶然,张嫂忙着烧菜,做糊了米饭,阿衡一时心急,看到一旁桌上的半个橙子,便挤了汁到米饭中,而后把青葱叶cha在饭中,用小火蒸了起来。

张嫂莫名奇妙,半晌后,竟闻到清醇的米香,心中方对眼前的小姑娘改了观,闲了便拉着阿衡切磋厨艺,悉心教导阿衡做北方菜。

“翻三下,小心点。”张嫂颇有权威地指挥阿衡。

阿衡动作轻松地用木铲翻了两下。

“错了,是三下。”老人较真,握着女孩的手,又翻了一次。

“两下,行不?”阿衡笑。

“当然不行,北方人起锅烧菜时都是翻三下的。”老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三下北方,两下南方?”阿衡低声嘀咕。

“小丫头!”张嫂扭头笑骂,顺手抹掉阿衡额上的汗。

“阿婆。”阿衡眼睛温柔明净,声音糯糯的,纯正的南方口音。

张嫂一愣,像是没听明白,转身翻炒鸡丝。

“奶……奶。”阿衡带着认真,唇中逸出温暖,别扭的普通话。

老人继续炒热鸡丝,停了片刻,轻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孩子,要是坏一点该有多好。”

阿衡不语,唇角始终是水墨画一般淡淡的笑意。

每日吃晚餐的时候,餐厅都很安静,连咀嚼东西的声音都听不到,阿衡小口小口地吃东西,虽然奇怪,但她自幼喜净,也并无别扭之处。

“爸……”温母轻轻放下汤勺,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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