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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88)+番外

阿衡胃有些绞痛,手心已经被汗湿透。

她记得言希对她说,ICE早在98年初,便因为压力太大,而从十三层公寓跳楼自杀。并非不想去

日本看他的演唱会,只是那美人早已随风而逝,魂梦两散。

她记得,幼时,邻居的老人说,男生女相,无福无寿,最是红颜命薄。

她记得,言爷爷临行前,老泪横流,让她无论如何,要保住言希。

她不懂,什么都不懂,只选择相信了所有的流言流传,却因为言希的渴望,而裹足不前。

可,蓦地,灯光熄了,全场哗然。

再亮起时,只照着舞台正中央,四周一片黑暗。

那里站了另一个少年,画着烟熏妆,美貌魅人。

是rosemary!

他打了响指,音乐响起,是言希练习了千百遍的ICE的成名曲——《fleeting time》。

流年。

少年磁性而带着强大爆发力的声音在舞台响起时,满场的震撼,已经难以言喻。

陈倦拿着麦克风,声线华丽而张扬,是摇滚真正完美的样子。

他嘲笑着,望向舞台角落里阴影里站着的那个少年。

阿衡盯着言希站着的角落,盯着黑暗中的那道黑影,看着黑暗中的那双大眼睛,慢慢变得黯淡,慢慢消失了光芒。

明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陈倦身上,明明所有人都已忘却黑暗中那一抹的存在,阿衡却看到了他慌张无措,甚至到悲伤愤怒的灵魂。

他站得笔直,那么美丽,却没有人再望一眼,再也没有。

阿衡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逆流,她有些困难的站起来,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塑料座椅,耳畔轰鸣,一步步向前走去。

多么奇怪的幻觉,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喧扰的人群,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阿衡,你要去哪里?”思莞担心的声音,被人群淹没。

她从一侧,走上了舞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手中的座椅砸向陈倦。

她觉得自己,想要杀死他。

当音乐戛然,当所有人鸦雀无声,她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舞台角落里的那个少年。

“言希,回家。”

少年站在黑暗中,看着她,来不及收起的是眸中模糊的疏离和浅淡凉薄的桃色。

蓦地,他笑了,姿态柔软地由她牵着手,抬头时,眼底却是一片,小心翼翼的冷漠和尖锐。

她回望着他的目光,一点点伤心愤怒起来,有些珍惜的东西揣在胸口,踉踉跄跄,找不到呼吸的出口。

抓住言希的手,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向前一直跑。

脑中,当时,只回旋着一个念头。

回家,快些回家,她要带言希回家。

可,当到了家,阿衡的动作却只余下一片机械。

直接把言希带到了浴室,打开了淋浴,拿起洒头,用手心试着温度。

冷的,热的,温的。

“阿衡,你在做什么?”言希一笑,面上,是比平时还要明澈十分的美丽。

“闭上眼。”阿衡面无表情。

噢。言希乖乖地闭上眼。

她拿着毛巾,轻轻地沾了水,擦拭他面上精心雕琢过的妆容。

“疼。”言希开口,撅嘴。

“忍着。”阿衡冷着脸,面容带着怒气,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眉,眼,鼻子,嘴巴,缓缓地呈现出本真。

她擦拭到少年的额角,直到望见平日熟悉的那一撮有些稚气的绒毛,呼吸的紊乱才稍稍缓解。

过了许久,阿衡复又开了口——“低头。”

言希乖乖低了头,阿衡皱眉,一点点解开少年头上的火色丝带。

“不好看么?”言希开口,开玩笑的语气。

阿衡却不做声,望着自己满手的发胶和发卡,静静地,用水湿了少年的黑发,取了洗发膏,轻轻

用手心揉着,揉了许久,冲干净了,柔软的黑发上,依旧是发胶的味道。

难闻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第二次,第三次,依旧是去不掉的似乎带着印记的味道。

浴室里,安静地只剩下缓缓的水流声。

蓦地,一声巨响,那女孩扔了手中的喷头。

“到底哪里好看了?!一个男孩子不好好地做你的爷们儿,学什么小姑娘,扎什么辫子,丑死了,难看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丑这么难看的人!”阿衡吼着,颤抖着,声音很大,大到近乎失控,全然不是平日的温吞和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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