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下次绝对不会了。”
“嗯，乖点。”
容刚搂着他的腰，不让他走，干脆坐到沙发上一起看着报表。
“咱们几点回村啊。”
“吃了午饭就回去。”
“那你忙吧，我电脑还开着呢。”
容刚亲亲他的嘴角这才放他走。
杨树刚开门，就和正副厂长走个面对面，厂长一脸的苦大仇深，副厂长那脸和便秘差不多难看得很，正小声说着话，看见杨树来了，厂长眼睛一亮。
“杨会计，你在总厂啊。”
杨树一个礼拜在总厂的时候也就两三天，都知道财务室有老板的媳妇儿，但很少有人看见过，老板夫人几乎成为传说中的人物了。一来杨树很少出财务室，二来他很少在厂子。
杨树点头。
“他在里边呢，没客人。”
一边摸手机一边走，和老家打电话，下午他们就回去，老妈你多做两个菜我们回家吃饭。
“你进去坦白错误吧，争取宽大处理。”
“厂长，容总肯定把我撕了，肯定的。”
“那也没招啊，谁让你干出这种事情。”
副厂长一把拉住厂长的手。
“老哥，我顶不住了你可要救我啊。”
厂长看看杨树走远的方向，咬咬牙，点头。
副厂长用一种慷慨赴义的样子进了容刚的办公室。
容刚还在浇供给，斜了一眼副厂长。
“有事儿？”
“那个，容总，我来找你负荆请罪的，我给昨天夜班安排生产安排错了。我一马虎的，钢管车间出了五百吨架子管。”
架子管，就是焊接不严密建筑工地用来搭架子用的钢管，这类钢管质量没有要求，不是成品货，相比之下价格比正品钢管一吨低了几百块。
也就是说，副厂长这一马虎，出了五百吨残次品，损失不少。
容刚放下喷壶，拿起今天的价目表，库存表，计算器，摔在副厂长的面前。
“按照上面的价格，算。合格品五百多吨多少钱，不合格五百吨残次品多少钱，你给我赔了多少钱！”
“容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给你造成重大损失！”
容刚抓起计算器就冲着他砸过来。
“放你妈的屁！现在你知道错了，老子赔进去几十万算怎么回事？你他妈昨晚上干蛋去了啊，这种错误都能犯？知道钢材市场不景气吗？你他妈一个小错误老子要怎么赚回来？”
声音陡然拔高，指着副厂长的鼻子就开骂。
“老子花大价钱雇请你做三长，你他妈就这么给老子败家的？眼珠子长着就是为了好看的？”
副厂长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少他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以为辞退了你就行了啊，老子损失怎么算？我就问问你你怎么干的这种事情？你当副厂长不是一天了，上班没带脑子啊，几十万的损失，生产出五百吨残次品，你能都买过去啊。妈的，里外一算老子损失大了！是不是在厂子里混吃等死啊，觉得你马马虎虎工作工资照开福利照拿，有恃无恐了？真以为就算是这个事情除了你辞职就算了？”
“昨天夜班我马虎大意了，我就是打个瞌睡，被人叫醒了就这样了，容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扣我工资奖金我都答应，任何惩罚我都接着。”
容刚气笑了。
“脑壳还真硬，什么都接着？单纯的扣你当月工资能抵消这笔损失吗？厂规贴在墙上，不允许夜半睡觉，你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身为副厂长你带头犯错，你还理直气壮的跟我说什么惩罚都接着，一点认错态度都没有，说几句好话扣你一个月工资奖金你就以为过去了？听我骂你一顿你心里就舒服了？”
越说声音越高，啪的一拍桌子。
“整顿厂容厂纪，就从你开始！”
外边的厂长一听，完喽，完喽，看这样子副厂长这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五百吨货物我损失二十几万，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一万吧，年度奖金三万，我扣你两年工资，只领取基础奖金养家糊口，调到生产车间最苦最累的工作岗位，不许辞职，不把这笔损失给老子补上，休想我饶的了你！”
最坏的结果就是容刚骂一顿他卷铺盖滚蛋，没想到容刚根本不让他滚，而是留下他干最苦最累的活，还不给开工资不允许辞职。这个惩罚，在意料之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