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159)

沈长寄:“……你问吧。”

他在二人中间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半眯着眸睨着孟茕,眸中藏着深寒。

“公子贵庚?”

“三十有三。”

谢汝惊诧地抬头看他,“我以为公子至多二十五六。”

孟茕轻声笑了笑,看向谢汝的眼神愈发柔和,“夫人过誉了。”

嘭——

沈长寄冷着脸将剑拍在桌子上,眼神冷森地盯着孟茕,若是目光能化形,只怕能将对方凌迟百遍。

孟茕笑而不语,与之对视,不闪不避。

谢汝:“……”

她从袋中取出一根银针,“失礼了。”她将银针扎进穴道,观察孟茕的表情。

“胸口的滞闷感有无减轻?”

“有。”

谢汝施了一番针,对他的情况又有了些了解。她将针具卷了回去,低着头,看着自己药箱,若有所思。

虽棘手,但也不算毫无可能。

她翻阅了医书,来时已经有了猜测,此时印证了猜想,倒也不算出乎意料。只是书籍是残卷,记载这病症的救治方子不全,上面只说这病乃是常年奔波、劳心伤神所致。

这种病在数百年的战乱时倒常有发生,百年前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哀鸿遍野,流民风餐露宿、颠沛流离是常有的事。

不好治,也没什么条件治,因此死于此病的人也不少见,只不过近百年来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好了,已经少有人会得这种病了。

这病最难办的,还是在于拖的时日太久。

“公子去过鹤州?”

谢汝想起来这几年鹤州的洪灾,倒有可能诱发此病,但时间上也不对,孟茕这病少说也有十年了。

孟茕摇头,“未曾去过。”

“罢了。”

管他缘由做什么呢,这病比沈长寄的心疾可是好解决多了。

孟茕笑了下,又咳了声,虚弱道,“在下行将就木,人命危浅,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谢汝问道:“谁说你病入膏肓了?”

孟茕语塞,只垂着眼睛,清冷的侧颜透露出几分脆弱。

“在下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愿拖累旁人,夫人好心,在下心领,多谢。”

谢汝收了东西,拎着药箱站起身。

“孙思邈先生的《千金方》里有句话——‘人命至重,有贵千金’,公子莫要轻贱自己的生命,病,我一定会尽力救治。”

她声音有些冷,好像对他自暴自弃的态度颇有微词。

她说一定会救他时,眼里有光,叫人不由得便想信任她。

孟茕看着谢汝走神的功夫,谢汝看了自家夫君一眼。

“我先去配药了。”她勾了一下对方的手指,拎着药箱先离开了。

沈长寄一直注视着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拱门,才收回视线,温柔褪去,冷意缓缓漫了出来。

“孟公子不远万里来到京城,沈某有失远迎。”沈长寄眼神锐利,他将剑抽出,指向孟茕。

“或许我该称呼你,玹先生。”

他说着,墙头跳下来数名护卫,皆身穿铠甲,手执刀剑。

寒光凛凛的剑指着孟茕,他面不改色,依旧温和地笑着。

“沈大人。”孟茕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袍,站起身来,温文尔雅地揖手,“久仰了。”

沈长寄眼神极冷,语气寡淡,“先生乃是西戎的肱骨和栋梁,贸然闯入我大轩地界,意欲何为?”

院中的气氛剑拔弩张,孟茕好似察觉不到一般,他仪态从容,此刻还能微微笑着,手负在背后,信步闲庭。

沈长寄的剑随着他的脚步而动,孟茕见他警惕的模样,却是一下笑了出来。

“首辅大人不必这般如临大敌,孟某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不及大人您文武双全。”他指了指剑刃,“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沈长寄冷肃着面容,不为所动。

孟茕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咳咳咳……”

他突然咳了起来,撕心裂肺,咳得脸色更加苍白,他瘦弱的身子在抖,身躯羸弱,可在场没人会被他软弱可欺的外表所欺骗。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孟茕手捂着心口,脚步踉跄地走向石桌,他身子前倾,险些摔倒,幸好手及时撑住了桌子,才不至于倒下。

他扶着桌子坐下,急促地喘了一会,抬头看到沈长寄还举着剑,虚弱地苦笑着,“大人信中不是说要合作,在下跋山涉水来到中原,便是为了给大人一个回复。”

“对了,库查力已抓到,还要多谢沈大人的线索。”

沈长寄定定看了他一会,才收了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孟茕长长舒了口气,轻声道:“大人放心,孟某此行只带了不多的护卫,他们都在暗中保护着我,并无西戎的军队暗中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