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
空调呼呼地吹,车内的空气干燥而温暖,白云间的手却截然相反,潮湿冰冷,像蛇一样贴在黄河远的肚子上摸了摸。他居然有这么明显的腹肌了,呵呵,有什么用,便宜了别人。
“黄河远,我要艹你。”白云间抽出黄河远的皮带,拍了拍他的脸,“这就是我要的补偿。”
“……什么……”黄河远皱起眉头,“札宫……”
“没有札宫!”
白云间突然发现,他其实不是无动于衷的,黄河远每讲一个字,他的愤怒就多一分。从黄河远这张破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好听的!
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说话时他的脸皮在抖,“你……真的觉得我和札宫在一起了。你没有一点不舍或者嫉妒吗?你甚至没有话要问我,只是喝得烂醉。”
而他,因为黄河远未婚妻的事,嫉妒怨恨得面目全非,心理扭曲。真是,太可笑了。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因为他已经不喜欢黄河远了,他之所以愤怒,只是单纯地不甘心而已。
只要得到,就可以放下。就像打游戏,通关了之后,就不会再惦记了。
而他马上,就可以放下了。
……
驾驶座的车窗留了一条缝,雷锦龙一直站在旁边张望,他以为黄河远在考验他,没想到隐隐看见白云间脱起了黄河远裤子,而黄河远的意识好像是清醒的,竟没挣扎反抗。
不是,什么情况?!
雷锦龙抬手摸了摸脖子。那里有几道凸起的疤痕,是那次他跳楼前抓出来的伤。此后只要遇到紧张的事,他都会下意识地摸摸那几道疤。它提醒他要做个好人,这样如果再见到郑潇,就有脸请她吃饭了。
所以,他要阻止白云间这个变态。
雷锦龙上前猛拍车窗,“黄总!白云间!你放开他!我报警了!!!”
车窗缓缓下降一半,露出黄河远半张脸来,鬓角全是汗,拧着黑而浓的眉,眼角发红,眼睛湿润空茫。
“你……走吧。”黄河远哼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用管。”
说完,车窗上升,雷锦龙依然不忘记履行秘书的职责,连忙拍拍车窗,“黄总,你们两个都喝酒了!等下怎么回去啊?!”
黄河远:“……”
车窗关上,隔绝了雷锦龙的声音,黄河远看着他抓耳挠腮地走远,放松下来,颤抖地喘了一口气。
白云间喝酒了?黄河远坐在他大腿上,稍微凑近闻了闻,闻到了红酒的味道,味道很淡,大概没喝多少,不然按白云间的酒量,已经睡过去了。
真是看不出来他喝酒了。黄河远恍惚地笑,以前白云间喝醉喜欢和人贴贴,还喜欢大声讲话,现在倒是进化了。
光是半根手指戳戳,就很痛啊。
白云间很快就不动了,空出的另一只手去了前面。
“不用管……”黄河远说,“硬不起来。”
“……”白云间抬起眼,琉璃色的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你,为什么……”
“不好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黄河远苦涩一笑,“阳痿了。”
“……你这个……混蛋。你对我也不行吗?!你以前明明……”白云间抽出手指,疯了似的抓住黄河远衣领往下撕。黄河远刚开始没什么反应,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抓住了领口,“你别撕……这件内衣要一百多。”
“我赔你。”白云间说着,哗啦撕开了黄河远衣领,他看见他脖子环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子,黄河远手快速往下移,握住了银链下的吊坠,假装如无其事地将吊坠扯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
哪怕只有一瞬,白云间也认出了那根吊坠是什么。
是多巴胺分子结构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吊坠,在他那里。
他和黄河远最后一次见,是在他生日那天。
生日前一天,他睡在黄河远家,黄河远十一点就要睡觉,但他想做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的人,所以熬到了零点。
黄河远让他在飘着气球,放着鲜花的房间等五分钟。
刚过零点,黄河远穿着魔术师的礼服,戴着镶着亮片的魔术帽开门进来。
“云酱!”他蹦跶了一下,脑袋上的呆毛喜气洋洋地颤动着,“Happy birthday! 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魔术师的礼服有些大了,大概是黄河远他爸穿过的,袖口长了一截,盖住了半只手掌,很可爱。
黄河远拉着他去地下室,给他表演了一场水箱逃脱。
表演险象环生。水没过黄河远的脖子,他惊恐地拍着水箱,他抡着椅子上前去砸玻璃,水箱上的颜料刹那倾倒下来,像水中烟花一样,淹没了黄河远在水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