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夙九霄外(144)

视野越来越开阔，紫九的心情也逐渐变好了。吃嘛嘛香，困了倒下便睡，又是那副事不记心的样子了。

清儿乐见她如此，雅儿倒是有点惋惜，不过两日雅儿也放宽了心，随她爱如何便如何了。两个人得闲就在车内刺绣，紫九看着她们的针线来回穿梭，车一颠簸，她们的针一抖，总觉得要扎到，心就揪一下。

“小姐想学吗？”雅儿有一次微笑着问她。

紫九忙摇头，她对这个完全没兴致，她的手金贵着呢，结印最重要！

因是远去卓扇，武文帝不仅配了一支十六人的禁卫军，还配有四个宫娥并四个车夫，再一辆平常的马车供他们轮番歇息。

他们几乎是日夜兼程，除却取水及食物，几乎不停歇。紫九不知他们为何这么风尘仆仆，三公主还未到临盆的时候吧？

就这样马不停蹄赶路将近一个月，他们才出了瞭也关，又走了半日将到卓扇地界时，由于天色已黑，他们总算能停下来歇息一夜了。

紫九和清儿雅儿也总算能下车走动走动。紫九钻出来，站在车头吸了口外面的空气，心情十分舒畅。车夫将马车停得极好，她下脚便是一个亭子，都不用多走几步。

她叹气，甚是无趣啊！

抬眼看四周，这亭子约莫不常有人经过歇息，周围杂草横生，有的足足比她还要高。几个禁卫举了两个火把在亭子左右，他们神色凝重，十分警惕。

清儿过来唤她：“小姐，来吃点东西吧！”

紫九转过身，石案上摆了几块大饼并一壶水。这几日临到边境就很荒凉，有时候都找不到客店，这些还是禁卫提前让清儿雅儿去备着，否则要是她们单独出来都不知道要找点吃的竟是这么难。

紫九缓缓走过去，坐下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小姐，你先填填肚子，明日到了卓扇，就不用吃干粮了。”雅儿往茶盏里倒了水递过去。

紫九点点头。她虽然喜欢吃，但只要是吃得饱，倒不计较吃什么。

只是吃着吃着，怎么闻到一丝肉的血腥味？

紫九抬头，拧眉看向清儿，她正在亭子周围转了一圈，又望着天。

雅儿问：“小姐，怎么了？”见紫九看着清儿又喊：“清儿姐姐？”

清儿回到她们身旁，嘀咕了一句：“地上很干，今日应该没有下雨，为何总能闻到一股腥臭味……这个时节不应该啊！”

紫九闻言起身走到她旁边去，揪了揪她袖口。

清儿立即懂了，但还是确认一下，遂道：“小姐可是也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紫九慎重地点了点头。

清儿随即喊了禁卫军来，不料队长吴渠说他也闻到了，随即便安排几个人附近搜寻一番。

紫九隐隐不安的心稍定，就回去继续吃东西了。清儿在一旁陪着她，倒是雅儿有点不安，时不时就往两旁看。

清儿对她道：“雅儿，稍安勿躁。”

雅儿哪里能安？她的性子与清儿不同，心直口快，遇事则乱，这时候在她脑海已经幻想了多么可怕的一幕，这旁边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啊野狼啊……那些禁卫不知道会不会有去无回啊……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出去查探的几个禁卫回来了，并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他们说，这附近有条河，那人受了重伤倒在水里，这才有腥味传来。

吴渠问道：“可有追兵？”

他们答周遭只有那人的脚印，再无其他。

清儿问道：“可断气了？”。

其中一人回：“没有。”

清儿望向紫九，两人不约而同往亭外走，雅儿连忙跟上。

吴渠拦了拦：“小姐金枝玉叶，还是不要靠近污秽之人吧！”

金枝玉叶？

她们三人忍不住露出笑意，一扫凝重的气氛。

吴渠愣了愣。

清儿把他的手轻轻拂开，道：“无妨的。既然我和小姐都闻到了，想必我们与其有点渊源。吴将军及各位武功了得，一个重伤垂死的人定不能在诸位眼下伤得小姐。”

清儿的话适当得体，当交了心，又无奉承之意。

吴渠不好再拦，倒是抽出了剑戒备。

亭子旁边杂草早被禁卫踩倒，露出一条小径。清儿扶着紫九小心翼翼地走着，地上很干，只有趴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周围有一滩水。

雅儿不由捏着鼻子，走近了她才闻到那么重的血腥味。

其中一个禁卫蹲下身子把那个人的头发提起来，另一个禁卫则把火把拿近他的脸。那张脸上有几道剑痕，脖颈上有几粒如黄豆大小的红疙瘩。

紫九皱了眉：是他！

“七滅！”清儿惊呼，侧过头见紫九的表情，随即问道：“小姐认识还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