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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大唐:繁花落定(152)

门外传来闷闷的脚步声,一声声踩在心头般沉重,接着传来了锁链碰击的金属声。

时间过得好快,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可我与清遥紧扣着彼此的手,感觉着对方的温暖,四目俱是不忍和伤痛,哪里舍得分开?

“出来,这里是大牢重地,不能再呆了!”狱卒低声向内叫着。

我慢慢张开自己的五指,从清遥手中滑脱。当我站起身缓缓步向牢门时,心头似有万千蚂蚁咬过,疼,痒,痛,伴着中毒般的晕眩。

“书儿!”东方清遥忽又唤道。

我忙顿住身形,对上阴暗中闪着光芒的如水眸子。

“你,要活下去!”东方清遥盯着我许久,只说了这几个字。他的意思好生明了,不管能不能救到他,我先要保我自己,不能白白搭上自己的小命。

我唇角扬起一道似是笑容的弧线,还他同样的字眼:“你,也要活下去。”

狱卒又在催:“快出来,我要锁门了!”

我踏出狱门,看着巨锁利索地啪嗒一声落下,握紧了拳头,高声向着门内叫道:“如果你死了,那么,我绝不罢手,直到玉石俱焚!”

我无法再看到门内的清遥会是怎样的反应,但我也不再犹疑,一步一步有力地踏向狱外。

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一定要将清遥从这里救出来。

如果不能,那么,我也会报仇,就像清遥为我报仇一样,不惜一切,没有原则,哪怕从万人的鲜血上踏过。

当再见到刑部大牢外的蓝天时,我长长舒了口气,嘴角掠过笑容,竟也是冷的。

白玛、顿珠等四人见我面色不善,各自噤声,只是快快扶了我上车,递过一盏热茶来,白玛又将暖炉塞在我怀中,趁机摸了摸我手上的温度。离开东方清遥之后,我的手指,又已如雪一样寒冷苍白。

车厢中的暖炉一直未灭,熏了那许久,空气中早是十分暖和干燥了;坐垫是十分柔软的兽皮所制,亦是温软舒适。可我的心头,却还是全然的一片冰凉。哭过之后的酸涩粘在眼皮上,十分沉重疲倦。不是说从此后不哭了么?不是以为,自己终究能放下清遥么?可一见清遥,却为什么还这般伤痛难忍!

白玛亦看出我曾哭过,拿了热布巾来给我擦脸。

我不想回家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用布巾将眼睛好生捂了一会儿,又重洗了脸,找些粉来轻轻扑了,才觉自己略精神些,遂闭上眼睛,静静靠在靠背上养神。

马车一路行着,有节奏地晃悠着,我将手炉捧在胸口,默默感觉并汲取着那点可怜的热力。

“吁!”马车突然一跳,传来车夫紧急喝止的勒马车。

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马车之畔嘎然而止,伴着奔马吃痛时的嘶叫。

“什么人?”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在窗外飘过,顿珠已奔到前方大声呼喝。他们三人,必是发觉有些异常,急急从马车后赶上前来。

能有什么事呢?我倦得不想抬头。以顿珠他们的身手,有不长眼的挡路,轻易就能给打发掉。

“容书儿在这车里面?”熟悉,却带着异常陌生的杀气和凛冽,寒风般吹过车厢。

我猛地挺直了腰背。

“纥干公子?你有何贵干?”顿珠认出来人,惊异警戒地叫着。

“丁”的一声,似是长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天地之间,满是肃杀之意,这危险可怕的气息,让车中的白玛都打了个寒噤,一言不发拔出腰刀冲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爱恨间

纥干承基既然出剑,摆明了要对我不利,我四名吐蕃侍卫哪肯容得他们伤我?但闻兵刃声响,丁丁不绝,而已有仁次的痛叫刺破我的耳膜!

纥干承基,大唐最有名的剑客,谁可匹敌?

我猛地冲了出去,喝道:“住手!”

此时,白玛已惊叫一声,被纥干承基一脚踢飞,正撞在车轴之上,又摔了下来,痛得面色青白,几乎爬不起来。

我还未及去扶,寒光一闪,冰凉的长剑,已经直直刺到我的胸前。

肩上流血无法持刀的仁次,正以吐蕃身法和身扑来的顿珠和贡布,都顿下身形,惊呆般看住我们。

纥干承基紧握着宝剑,愤怒中含着种说不出的悲伤,冷冷问道:“是你派人监视我?”

我暗自长叹。已经吩咐了顿珠,只叫人暗中监视即可,却还是叫他发现,一定还是在他发现密信被盗之后发现的,所以才会如此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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