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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大唐:繁花落定(22)

我一迟疑,纥干承基的剑尖又进了一分,划破了我的肌肤,一点血迹慢慢在胸前散开。我狠一狠心,道:“你想刺就刺吧。你再刺进几分,再没有人帮你拔针了。你中的毒,想来支撑不了多久了吧!”

纥干承基眼中转过一丝诧色,慢慢垂下宝剑,雪亮的剑锋杀气顿敛。

“这就对了。”我笑着,缓缓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他别过头不说话,但嘴角常常噙着的嘲弄笑意却不见了,看来竟像个受了委屈的邻家男孩,倔强而孤独,眼神却极纯净,不惹一丝尘埃,哪有半丝杀手的气势?

毒针刺入很深,他的背部一大片呈隆起的黑紫色。隆起的中央,看得到隐约的黑色针尾。

我没学过医,但对于毒蛇咬过后的包扎处理知识还是知道的。

只是,我怎么取出这支毒针呢?

我看向纥干承基的宝剑:“把你的剑给我。”

纥干承基原本已黯淡下去的眸子忽而凌厉。

我淡然笑道:“如果不把针周围的腐ròu挖掉,我取不出针。已经全没入ròu中了。”

纥干承基冷冷注视我片刻,终于把剑递给我道:“哦,便是你趁机想杀我,我至少也有十种法子叫你死得很难看。”

我不理他,捏住剑锋,笨拙地用他那把杀人无数的宝剑开始在他身上做我平生第一次的外科手术。

也许经历过一次死亡吧,又亲眼看他杀了那许多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把他当人看待了,我刺破他肌肤时居然连手都没抖一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中毒处的痛感是不是很麻木,但纥干承基在剑尖挖向他的腐ròu时居然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是按在地上的手颤了一下,将土地按下了一片坑。

去除外皮一圈腐ròu后,黑血成串往下流着,但才露出针尾,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低头看向这个冷血杀手,他亦抬眸看我,苦笑道:“是不是拔不出来?”

他苦笑时,看上去倒不可恨。

我本想由他自生自灭,但见了他有些虚弱无助的笑容,不由道:“哦,放心,我有法子。”

我舍了剑,伏到他伤口上,用牙齿咬住了针尾,狠狠一拽,他的身子也狠狠晃了一下,乌黑的针连同大串鲜血直汪下来,从我的口角滴下来。

这股血腥味实在不好受。但既已有了血入口,也不怕他了,救人救到底吧。

我吐出针,继续凑到他背上的伤口上,一口一口吸出黑色的血来,吐出,再吸。

每吸一次,纥干承基的身躯就微微颤动一下,头也微微向后扭着,似想看看我为他吸毒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血色越来越浅,看不出太明显的黑色了,纥干承基道:“行了,你帮我敷上创伤药吧!”

可能是受了伤的缘故,他的声音也变调了,再没有那少年剑客的骄狂和不屑。

给他敷药时,我就有些头晕眼花了,等解下我的淡绿宫绦为他包扎好,我只觉得一阵阵冷汗从额上冒出,眼睛前一片漆黑,顿时倒在了地上。

第十三章 杀手

醒过来时只听得“的的”的马啼声,我似乎正给人揽在怀里,乘马缓行。

我抬起头,落日余晖,有些凄凉地洒在田野之上,本来的绿色葱茏,春意昂然,映在那斜晖之中,却有些颓丧寂寞。

“你醒了?”声音很冷淡。

我一回头,纥干承基正坐在我身后,有些茫然地面对着那掩在晚霞之中的夕阳。他的长发有些凌乱,几缕飘到额前,在他幽深的黑眸前摇曳,摇曳得看不清他眸里掩藏的内容。

好在我不想了解他。甚至不想了解这个世上任何的人。

所以我同样冷淡地说:“刚刚是我救了你。”

纥干承基低下头看我,又露出嘲弄般的神色,道:“那又如何?”

我咬牙道:“你放了我。”

“可我不想放你。”纥干承基漠然。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争辩,前方已传来一阵欢呼。

一抬前,前方榕树下,一群人牵着马或坐或站着,一见纥干承基,呼啦啦迎上来。

这群人面很熟,正是那日镇上袭击我们的那群杀手。看来纥干承基跟这群杀手正是一伙的,所以在这里等着他。

纥干承基又露出了他冷冷而骄傲的笑容,招呼道:“兄弟们!”

杀手们纷纷前来,道:“纥干公子终于来了!不知可曾遇上苏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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