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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之三世情缘(250)

罗儿瞪住他,道:"你错了,不是我!是一个五个月大的胎儿!我九死一生回到岛上,浑浑噩噩活着,居然一直到肚子很大时才想到,我有身孕了。"月神呼吸蓦地浓重,猛地扭过头来,望向罗儿,脸色也微微变了,他几乎从牙fèng中挤出字句来,道:"你,你说什么?"罗儿哈哈笑道:"我说我怀上了杀我家门一百零九条人命的那个畜牲的骨ròu!我说我恨死你,恨死自己,所以我也恨死那个根本不该来的孩子!我说我吃了许多红花,那该死的孽种还不下来!后来我用根又粗又短的棍棒狠狠砸自己的肚子,砸一下,骂一句:舒望月,你不是人!舒望月,你不是人!舒望月,你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牲!"罗儿哈哈大笑,笑得弯下了腰去,泪水却纵横了一脸。那笑容下的眼泪,有着迹近颠狂的得意,与这三日来的温婉有着天壤之别,甚至再次相遇到的那么多日子里,她都不曾表现如此疯狂。

月神冷冷看着她,握紧了拳头,道:"绫罗,少做戏了。我知你与我相伴三天,只为让我再次为你动情,然后再用这样的谎言来让我心痛,以影响我决战的情绪。别浪费你的精力,我的时间了。"罗儿别过头来,继续笑道:"你不信么?哈,我不要你信。只要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知道那天晚上我流了多少的血!那个胎儿已经成形了,掉下来时它还在动,跟个剥了皮的小猫一样,小小的肚子一抽一抽的,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真希望它不是活的啊,可它好一会儿还在蠕动,有一片秋叶掉下来,掉在它看不清面目的头上,它居然感觉到不舒服似的,颤抖了一下。""别说了。别说了!"月神终于忍不住,别过脸去,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我一个字不会信,一个字不会听。"罗儿旁若无人地大笑道:"傻子啊,我又没叫你信啊!你就当我在说个无聊的故事吧!我看见那个胎儿,居然还是个男胎,忽然就想起你来,他如果有机会活下来,不知会不会变成和你一样的冷血动物?我好恨,我好恨!所以,所以拿起那个短棒来,往那胎儿头上击了一记,把它的头给砸扁了,有些脑浆流出来,在那些嫩红的血ròu里泊着,像才做出来的嫩豆腐!那小东西抽搐一下,终于不再动弹了。"月神依旧负手,看着小舟飘过在湖面带过的波纹,倒映着他长身玉立的身影,随风晃动。面庞的线条依旧刚硬而分明,只是好生苍白,苍白得简直泛出了青色。他的手指紧紧扣着凝月宝剑,只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突然生起的狂暴杀气,已经充斥了心胸。

罗儿终于不笑了。她把眼泪擦了一擦,幽幽而轻轻地叹息一声,道:"我把它彻底弄死了,不知为什么,又难过得要命,就守在它的旁边,一直哭,一直哭,想把它埋了,又怕它嫌地下冷,还怕它会寂寞。它本来就是呆在我肚子里的,所以我想我还是把它带在身边最好。我把它火化了,装在玉瓶里,时时刻刻带在身上。我想,在我身边,它一定不冷了,一定不寂寞了。"她颤着手从腰间掏出一个雪白的玉瓶,狠命捏得死紧,咧着嘴道:"现在我知道啦,它一定只是我的幻觉,它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一个荒唐的故事!"她又笑了,额边垂下的散发,沾了不知几许的泪水,湿漉漉黏在面颊上,苍白如鬼。

"一个荒唐的故事!一个荒唐的梦!你又算是什么?"她喃喃说着,忽然扬起手,狠命将那玉瓶远远掷向湖中,漫无边际的太湖之中。

眼看那白玉瓶快掉到湖中,淡黄的人影倏地飘过,一手已将那玉瓶捞在手中,另一手扬起宝剑,甩过一道清亮辉芒,愤怒劈在湖中,哗然扬起一道水墙,高高窜起,在阳光下闪着清亮剔透的光影,似无数片的伤心泪滴,缤纷落下。

小舟一阵晃荡,那聋哑艄公惊骇地张大嘴巴,啊啊乱叫,努力去支撑那即将倾覆的小舟。

好在此时已到了孔雀岛。月神从湖中直接跃到岸上,剑已还鞘,而左手却握着那差点永沉湖中的玉瓶,默默凝视良久,然后淡然道:"罗儿,你嬴了,我想,你今天有机会杀我。"他眉目不动,亦不见任何大悲喜情绪流露,只是异常苍白,已不下于罗儿。他将那玉瓶缓缓放入自己怀中,放在靠近自己心脏的部位,然后抚住,唇角泛出一丝丝的苦涩来。

他心神不定,早已无法凝神去想为何突然觉到孔雀岛变得诡异,更无法知道,这种诡异,正来自极乐殿预先布置好的灵界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