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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105)+番外

许久,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忽然低声道:“廿八那日沈皇后生辰,你也备上一份礼物,亲自过去道贺吧!”

可浅媚脊背僵了僵,哼了一声,道:“我不去。”

沈皇后是正宫皇后,若按宫中礼数,她的生辰,诸妃嫔须得按等级品服大妆晋见道贺。

但可浅媚是异族人,入宫伊始唐天霄便发了话,不必以规矩礼仪相约束;后来经了大闹熹庆宫和盗取兵防图之事,可浅媚已将沈皇后视若仇雔,偶尔在宫中相逢,竟是视若无睹,再不行礼。

唐天霄明摆是护着她,沈家又曾被他反将了一军,故而沈皇后也是无可奈何,又惧着不知何时回到她腰间的长鞭,再不敢发作。

在可浅媚看来,她没在皇后生辰之日烧高香求她早登极乐便很厚道了。

唐天霄并不意外她的拒绝,只是柔声道:“我晓得你不愿意去。可如果是我希望你去呢?如果我要你冲着我走这一遭呢?”

可浅媚猜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纳闷问道:“可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没觉得你多怕沈家,更没觉得多喜欢她……”

唐天霄没有回答。

又过了很久,很久,可浅媚也已睡意朦胧渐入梦乡的时候,唐天霄惋惜般轻叹道:“便让她……快快活活过完最后一个生辰罢……”

她一惊,忙睁眼看时,他却安宁地阖着眼,呼吸均匀悠长,似早已沉睡。

多半是她太憎恶沈皇后,做梦都盼着她死,才梦着唐天霄说这样的话吧?

她擦擦自己鼻尖的汗珠,继续埋在他怀里睡觉。

天气渐渐炎热,其实两人贴得太近睡觉并不舒服。可她极贪恋他身上干净而阳光的气息,再不愿离开分毫。

而他抱着她,也似睡得得格外香甜。

但这晚可浅媚睡得却不好。

或者说,突然之间便恶劣起来。

仿佛有一道岩浆沉缓有力地淌来,炙热,鲜红,灼烈得像火,无声无息地扑向她。

而她像忽然变成了一棵树,一块石头,脚下扎了根般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熔化着的岩浆将她淹没,张开嘴失声叫着,却连声音都被涌上来的岩浆堵住了。

并没有想像中的火烧火燎的疼痛,却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烈意如焚,把五脏六腑都烫得纠结扭曲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试图从禁锢住自己的岩浆中逃脱,努力曲起自己的关节,狠狠向外甩着。

终于能挣动了。

她听到自己挥舞手脚挣出岩浆时惶恐尖厉的大喊声,然后听到了另一个声音,焦急地高喊着自己名字。

灯蛾惊火,堪叹未了人

“浅媚,浅媚!醒醒,快醒醒!”

她睁开眼,眼前昏黑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唐天霄那张放大的脸。

他正唤着她的名字急急地晃着她。

她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双手被他抓紧了贴在胸前无法再挥动,但自由的双脚正以凌乱的节奏快速地拍着c黄板。

“浅媚!”

他再唤她。

她终于安静下来,黑眼睛迷茫地转来转去,好容易汇聚了神采,立刻无力地在他臂腕间瘫软下来。

“什么破梦!”

她低低地骂,头歪向唐天霄前胸,额前尽是漉漉的汗水。

唐天霄松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腕,拿袖子给她擦脸上的汗珠,又把她泼墨般的乌发掠到脑后,柔软地顺了他臂腕淌落。

“做噩梦了?”

他揉揉鼻尖叹气,“你这丫头做起梦来也忒夸张!”

可浅媚苦着脸,惊魂未定地拍拍胸,无奈地咂咂嘴说道:“哎,我也快给吓死了!”

“没事,梦而已。我去倒杯水给你。”

“嗯。”

可浅媚窝在他怀里,绵绵地答。

她难得表现得这么柔弱,让唐天霄又是怜惜,又是好笑。

外面虽有贴身的侍女值守,他也不喜有人在这时候走进属于他俩的空间,遂自己起身找到渥着的茶水,摸摸尚有一丝温意,便拿到c黄榻前,满满倒了一盏茶水来,把她扶起,看她一气喝光了,问道:“怎样了?要不要再喝些?”

可浅媚摇头,道:“舒服多了。就是头还疼。”

唐天霄便丢开茶盏,依然将她抱在怀里,拿指尖为她揉着太阳穴。

她的呼吸渐渐均匀,惊吓里泛出的潮红慢慢褪去,依然是吹弹得破的如雪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