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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40)+番外

“怎么了?”

他吻着她湿润润的眼睫,修长的手指一改握剑时的刚硬有力,柔柔地抚过她的肩颈,一路往下,分分寸寸地,细细地爱抚。竟似无法释手。

“我不喜欢……”可浅媚扁着嘴说,眼睫更湿了。

忽而一霎,已有泪珠滴落,正在唐天霄唇边。

透明的泪珠,温热微咸,仿佛也蕴着她身上似曾相识的熟悉芳香。

唐天霄皱起眉,小心地问:“朕弄痛了你?你便不喜欢朕了?”

可浅媚一头栽在他的怀里,摇头。

黑黑的发漾在他的肌肤,如轻羽般细细地划着,让一切的坚硬和刚强不得不柔软下来。

他便低了眉眼,愈发放下身姿,温柔地和她亲昵着,带了刻意的取悦,如同任何一个刚刚得到心上人的多情少年。

可浅媚经不起逗引,身体又开始颤悸。

然后,她呜咽着哭出声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我们亲近时两人仿佛合在一起血ròu相连般的感觉。可我不喜欢后来的感觉。”

“什么感觉?”

“好像……我根本不再是我自己,连……我的性命,都已经不是我的。”

唐天霄深深望着她赤裎相对的尴尬和难以表达的愁苦,眉目含笑,柔声问道:“那是谁的?”

可浅媚吸吸鼻子,没有回答。

唐天霄偏偏低头亲她,逼她抬头面向自己,继续催问:“说呢,那时候,你感觉自己谁的?”

可浅媚红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你的。”

“那就对了。”唐天霄无奈般叹息,“这样就扯平了。”

可浅媚瞪大眼睛望他。

满眼韶春,舞影落花霰(四)

唐天霄大笑着又将她覆到身下,说道:“朕也正郁闷呢,为什么那时候朕会觉得自己是你的。原来都一样,也……也不枉了朕一片心……”

可浅媚惘然般叹道:“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嗯……这感觉……其实不错。”

他的动作愈发暧昧,她的身体却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悸。

她猛地悟过来,忙着推他,“唔,不要了……”

“不要吗?”

“不要……”

“真不要吗?”

“不……”

声音渐渐低迷含糊。

喘息细细,娇促声声,春情旖旎,浓郁如七彩锦缎,漫漫地铺展开去……

可浅媚病体渐痊,而两人也算是互表心迹,彼此相悦,唐天霄遂愈加宠爱,每日除了前朝议事,必在瑶华宫盘桓。

据说,即便在前朝议事,有时也会令淑妃扮作太监随侍一侧,竟是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宇文贵妃依旧很得眷顾,唐天霄也常带了可浅媚一起去探望,甚至常带她一起暂住于静心室中,尚不算孤独;但后宫其他妃嫔,却当真从此难得见到他一面了。

沈皇后素得唐天霄礼遇,便是不常留宿于熹庆宫,也会时常过去探望。但自可淑妃受宠,这位皇后终于也感受到什么是门庭冷落。

自唐天霄大婚,后宫已渐渐形成个不成文的定例,十五月圆之夜,算是帝后团圆之日,周帝必会留宿中宫,取天下和合之意。

但唐天霄竟连这回事也忘了,住在了自己素常处理政务的乾元殿。

这日沈皇后到底耐不住,听说皇帝正在乾元殿小憩,遂亲身过去探望。

她素受尊崇,值卫自是不敢阻拦,急急通报进去,即刻便有靳七亲自过来领她进去。

远远便听得琴声袅绕,笑语萦耳,她问靳七:“叫了舞姬在欣赏歌舞么?”

靳七陪笑道:“这倒没有。皇上和宁淑妃,都是个中高手。”

他竟未领她进殿,直接从一侧的穿廊走过,一径行往第二进院落。

只见槛曲萦红,檐牙飞翠,乾元殿春意正浓。

杏花乱舞间,竟是大周那位年轻皇帝穿着一件浅黄箭袖,亲自和着乐音在舞剑。

他并未注意到沈皇后来到,墨玉般的眸子似满盈春水,目光始终只看着老杏的方向。

老杏枝头依旧粉杏喧闹,花影缭乱,如明霞织就的千重锦绣,华美绮艳,摇摇曳曳一直迤逦到地面。

树旁一身杏色衣衫坐于案旁弹琴的女子,却是千万朵杏花中最妍丽的一枝,夺尽了眼前明媚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