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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153)

我听得她话里有话,使个眼色令宫女避开人,坐在她榻上握了她冰凉的手,低低问道:“姑姑,莫非……

你当真还记挂着祈阳王?”

她的身躯震了震,慢慢转动着失神的眸子,侧身将脸埋于我襟袖上,竟是无声饮泣。

她喑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子衍。你祖父和父亲都说他是冲着秦家兵权与我来往,断定

他想把秦家卷入夺嫡之争……可当初结交之时,明明是我仰慕他的风采……酒肆初见,他连我是女儿身都没看

出,与我结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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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城外酒肆初见,她一身素白男装,在杏花缤纷飒如雨下中微笑走向他。

“兄台,可以请我喝一盏酒吗?”

“足下贵姓?”

“我姓秦,排行第四。”

“你可晓得我是谁?”

她大笑,“管你是谁,管我是谁!对着美人美景,一醉方休又如何?蜂与蝶从他世情,酒和花快我平生!

那容貌俊朗眉眼温柔的男子给说成了美人,居然也不生气,清清浅浅地笑着,为她满上一盏酒。

“来,蜂与蝶从他世情,酒和花快我平生!”

果然是一醉方休,尽情而还。

残梦碎,细雨湿流光(二)

她是家中幼女,娇养惯了,又会点武艺,素来纵性,从没想过自己欣赏谁的风度,和谁喝上一杯酒,也有必要去计较他是谁,自己又是谁。

结义兄弟是小事,常常溜出家门找他喝酒也是小事,当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脚步,只想走向他时,她才觉得有点糟糕。

更糟糕的是,她沉醉在他的微笑里,再大的酒量也支持不住。

于是,终于有一次,她真的醉死过去了。

醒来时,她已换了女装,卧在祈阳王府中。

而他立于窗下,满身的阳光,俊秀的面庞又是气恨,又是好笑,神情甚是精彩。

他点着她的额说道:“居然敢瞒我!害得我……我怕人笑话有断。袖之癖,每次都换了装悄悄和你见面,原来……”

她满面绯红,说不出话,却被他抱入怀中,辗转拥吻,再不肯放开。

她羞涩,害怕,却又欢喜,只在他怀中承受,颤抖。

临别时,他道:“四儿,我要娶你。”

她已晓得他的身份,也不害怕,答道:“和靖侯秦初桐,是我父亲。我在秦府等你,娶我。”

当时的芮帝无子,祈阳王是近支亲王,也可能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虽然他已有正妃,但侧妃也不至于便屈就了秦家小姐。

何况只要他爱她惜她,正妃或侧妃,于她并无差别。

她到底害羞,说完那边便红着脸奔出去,并没有看到司徒子衍忽然变色的脸。

她并不知道,司徒子衍的父亲司徒颉年轻时,曾求娶秦初桐的表妹为侧室,秦家听说这司徒颉生性风。流,遂支持姑父将他一口拒绝,并匆忙将女孩儿嫁入另一公侯府第。

后来秦初桐的长子,也就是她的长兄身陷柔然军重围,司徒颉含恨在心,竟密令前去驰援的兵马一路拖延,眼看着秦家长子战死沙场……

秦家明知是司徒颉指使,苦无证据,何况司徒颉乃是当时芮帝的胞弟,便是天大的罪过,也无法将其扳倒,只得隐忍不发。

十多年后,司徒颉逝去,其子司徒子衍和夏王争位。

夏王势大却残暴,年轻的祈阳王司徒子衍深孚众望,但论实力还稍逊一筹。

秦家手握重兵,声称忠于皇室,对双方之争只作壁上观,从不发表自己意见。

但司徒子衍早已知晓,秦家不可能忘却那样的仇恨……

为了求娶秦四小姐,也为了化解和秦家的仇怨,司徒子衍费尽心思,甚至表示要降正妃为一品夫人,风光迎娶四小姐为嫡妻,秦家还是一口拒绝。

他们的理由简洁明了:损人利己的不义之事,秦家不做。

私下又和过来提亲的侯爷说,司徒子衍能这样对待他的原配,将来一定也能这样对待秦家小姐。

竟把司徒子衍的人品鄙薄得一文不值。

司徒子衍明知此事不谐,暗中约了秦四小姐借上香之际到晋安寺会面,将前后因由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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