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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184)

“你?遗忘?”

他手中用力,画卷被揉得弯曲。

“我怎么觉得,是你遗忘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和感情?”

“不是……”

我下意识地立刻辩解,旋即又顿住。

不论淳于望和我是不是有过那么三年夫妻生活,他才是和我自幼定亲的夫婿。

曾经的三年,想与阿靖隐居深山的私心,柔然军营的遭遇,还有昨夜和淳于望的缠。绵……

无一不是对他的羞rǔ和背叛。

见他原来平淡的目光越来越尖锐,竟如钉子一般钉着我,我越发难受,脱口说道:“我们还是先别成亲吧!或者……你可以考虑娶一位贞德有才的大家闺秀为妻。”

他蓦地把画卷摔在桌上,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我,森寒肃杀的气势顿时迫得人透不过气。

他冰冷地说道:“你让淳于望送那些东西给我,便是想达到这样的目的吧?”

自从听说淳于望耍了这么无赖且无耻的手段,我便知道我避不了会面对这样的窘境。

凭我怎么皮粗ròu厚没有廉耻,闻言也是难堪。

惊尘梦,苌弘化碧时(二)

许久,我才能平静下来,直视着他的目光说道:“此事过错在我,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多么容易动情的人。我想弄清我是不是真的丢了一部分与他有关的记忆。凌,我是不是真的曾经在南梁呆过三年?”

司徒凌寒声道:“我从没听说过你曾在南梁呆过三年。我只知你今年在南梁呆了三四个月,回来就变了!你可以为你自己的变心找出更拙劣的理由吗?”

我作声不得。

他一直待我包容爱惜,我也想着他会是我这一生最好的伴侣。

但我真的不曾变心。

我习惯有他,依赖着他,对他的感情很深厚,又经历了许多考验,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感情平淡而稳固,将会波澜不惊地走下去,共同面对大芮和秦家的兴亡成败。

可遇到淳于望后,一切都变了。

各自在生死边缘徘徊一圈,自以为恨意已经磨得如利剑般尖锐,一转头,才发现剑尖上抹了蜜。

疼不可耐,却甘之如饴。

原来真正的男女之情会是这样汹涌澎湃,无可抵挡。

一夜之间,我完败。

司徒凌又道:“如果我坚持十日后成亲,你怎么说?”

我答道:“你娶的是秦家大小姐,可秦家三公子依然会留在秦家。而且……凌,我不觉得你会逼我。便是不成亲,秦家依然会站在南安侯身边,我依然视你如兄。”

司徒凌平素过于白皙的面庞便微微地红,眼神越发凛冽,冷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逼你?就因为我一直待你好?”

我柔声道:“我比凌师兄小好几岁,你自然会待我好,自然会多多照顾我。”

他愕然,凝注着我,片刻后方才匆匆转身向门外大踏步走去,却冷淡地抛下话来。

“回头我叫人把婚书和庚帖送还。你好自为之!”

拉开门扇,外面是更愕然的秦彻。

司徒凌瞥他一眼,徐徐道:“我也不用你视我如兄。你的亲兄长在这里呢!”

他拂袖,不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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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们同在狸山学艺,我竟比司徒永还淘气几分,每每闯出祸事来累人累己。

司徒永年幼,往往跟在我身边一起闯祸,甚至常常一起给师父师伯们惩罚。

只有司徒凌少年老成,处事得体,人又聪明好学,颇得长辈们欢心,便是偶尔受我或司徒永连累,惩罚都要轻些。

于是,每次给打发到山上岩洞面壁思过,我和七八岁的司徒凌又冷又饿地偎在一起时,都会伸长脖子盼望司徒凌过去找我们。

他总有办法买通或说动看守的师兄,悄悄进来探我们,递给我们热乎乎的馒头和饭团,又解下他的棉袍,把我们两个紧紧裹住,抱在怀中为我们取暖,往往护着我们直到天亮,看着有人过来接我们下山方才离去。

罚的次数多了,他便也聪明了,一发现我们闯了祸,往往赶在师父师兄们发现前就为我们把残局收拾好。

那样端方沉默的人,为护着我们,后来居然也能对着师长满口谎言,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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