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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251)

秦哲退下,脸上已见戚色。

他应该也已明了,秦家一门将绝,所谓的秦家军,早晚会被改作其他姓氏。

便是我生下孩子,也将会姓司徒。

独在书房坐了许久,忽有冷风扑过,却是司徒凌走了进来。

他一边解着身上宽大的蟒袍,一边问道:“怎么不点灯?”

我支起身,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遂道:“刚打了个盹,不知不觉天竟黑了。”

那厢侍女急急过来掌灯,又有人过来为司徒凌换了便装,奉了热茶。

司徒凌也不喝茶,移了灯在我脸上一打量,说道:“好端端的,跑书房里来打什么盹?困了便回c黄上卧着,可别再着了凉。何况你累了一整天,腿脚也吃不消吧?看你这气色……”

他扬声问道:“采儿,采儿,可曾预备好王妃的药了?”

采儿是我的侍女,但现在应答起他的话已经极顺溜:“回王爷,已经煎下去了,小枫姐姐亲自去看着火呢,说呆会儿就送来。”

定王秦氏为一家,定王之意便是昭侯之意……

我苦笑,拍了拍他的手道:“没事儿,精神倒还好。刚还唤秦哲过来说了一会儿话。”

司徒凌在我身侧坐下,微笑道:“若有吩咐,为夫可以代劳,想必不比你部属做得差。”

我斜睨着他,不以为然道:“记挂他们了,要和他们说说话,聊一聊当日一起深入雪漠千里逐敌的旧事,你也能代劳?”

“嗯,不能。”他一笑,低头亲亲我的唇,柔声道:“日后若再要出兵抗击柔然,我必伴着你一起去。”

我微微偏头,避开了唇,让他的亲吻落在面颊上,低头道:“凌,你如今已是定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合定王与秦家之力,你的地位,委实已与摄政王无异,连皇上都得礼让五分,又怎么可能还如以往那般驰骋沙场,亲自御敌?”

司徒凌拥着我,轻声道:“怎么不可能?三五十年后,若你闲了想找人说话时,我便能陪着你说我们并肩御敌逐寇千里的往事!”

他侃侃笑言,眉目舒展,平素的冷冽森肃被眼角的温柔笑意一扫而空。

我摸摸他浓黑笔直的眉,微笑道:“我们何必多添那些满是血腥杀戮的回忆?光我们年少时的时光,已经足够回忆半辈子了吧?”

司徒凌笑意更浓,结实的臂膀紧束着我,柔声道:“不错,那时候……真好!其实刚见到你并未觉得怎样,还想一个小女孩儿家整天板着个小脸很是无趣。谁晓得一背开大人,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也不认生,扯着我跟我要这个,要那个。我想着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会这样缠我一辈子,满心都软了下来。”

他又过来寻我的唇。

我心念一动,侧脸略略一避,问道:“凌,你似乎已经好几次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了!”

司徒凌抱我的臂膀更紧,低沉在我耳边道:“只要你不把我推开,我总会在你一伸手便能够着的地方,——守护你。”

我被他束得无法动弹,左手正按在他胸前,最靠近心脏的部位。

他的语调平缓,但说这句话时,他心跳得很激烈。

我看得到他的真心。

并且诚然如他所说,只要我不把他推开,他总会在我身边。

我曾有错觉,以为我不论做了什么,他都会这般疼我宠我纵我帮我。

原来前提是我不把他推开,我承认我是他的妻子或没过门的妻子。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凌,有些多年前的事我记不大清了……是不是有一次,我被人关一个很小的地方,或者,还埋到了地下,也是你把我救了出来?”

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眸心迅速收缩了一下,却飞快地答道:“有这种事?我怎么不记得?怕是你记错了吧?或者,只是噩梦?”

“或许,真是噩梦。”我怅然道:“我觉得,我曾忘记过许多很快活的日子。可为什么做梦梦不到那些快活的日子,反而尽是些不敢回头去看的噩梦?”

“那就别回头了!”司徒凌愠怒地盯着我,“你可晓得你的病源从哪里来?便是你这些胡思乱想上得的!”

我苦笑道:“凌,真的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吗?”

“是。你每次见到那个轸王便魂不守舍,只会胡思乱想!南梁被他囚禁三四个月,失了身不算,难道还失了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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