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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宫九重天(28)

淳于望自然也换下了朝服,也是一身雪白的裘衣,安静地坐下用膳。

相思坐在我身侧,雀儿似的叽叽喳喳,从白天的玩耍,到晚上的饭菜,从到狸山的风雨,到雍都城的热闹,说个没完没了,连饭菜也顾不得吃。

我笑道:“先吃饱了再慢慢儿讲给我听吧!”

相思这才住了嘴,低头喝了两口汤,又说道:“我怕明日一觉醒来,父王又不让我见娘亲了……”

我也怔了怔,望向淳于望。

淳于望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沉默地自顾吃着饭菜。

我收回目光时,他却抬起了头,“我已经吩咐下去,让连夜给你赶制几件裘衣。”

裘衣?

我听得莫名其妙。

这时他又道:“式样当然与和我相思所穿的一模一样。”

相思便拍手道:“我们三人一样的衣服吗?好呀好呀,一家人穿一样的衣服!”

一家人?

盈盈的确和他们是一家人。至于我么……

我无声地笑了一声,低头喝汤。

和这对父女一起用膳还是很有些好处的。他们所用的膳食清淡却精致,我吃着居然也很合胃口。

吃罢晚膳,这父女二人居然都没有离去。

昨日已领教过淳于望温默尔雅背后的强横无耻,他把我当作盈盈对待,继续留宿于此并不奇怪;叫我惊诧的是,淳于望居然令人收拾了屋子,把相思也搬了过来。

倒看着真有一家人过日子的意思了。

他无疑是个极尽责的父亲,虽有rǔ母和侍女照应,犹自不放心,亲自过去看着相思睡着了,这才到我卧房中来。

我本有夜间修习内息的习惯,此时被他下药禁制,恼恨却无奈,一早便钻入衾被之中卧着,听他进来,也只作未闻。

他也不在意,自己在桌边倒了一盏茶喝了,又来到c黄边,伸入被中探了探我手上的温度,便走到墙边,自己动手在暖炉中加了银霜炭,才解了衣卧到c黄上。

似乎料定我并未睡着,他从身后将我紧紧拥了,握紧我依然冰凉的手,问道:“还是很冷吗?”

我挣了挣,并没能挣开他的怀抱。

这个男子的臂膀,远比我之前预料的结实有力。

我皱眉道:“不冷。我只是体质偏凉,到了冬日,手足从来都暖和不起来。”

淳于望点头道:“哪有暖和不起来的?必定还是你自己逞强不知保重。方才暖炉都快灭了,你也不唤人过来加炭;被子也只盖了一条,另一条放在那里看的吗?”

另一条当然不是放着看的。

我只是想着他见我睡着了,也许会自觉地去睡另一条被子,不再来纠缠我。

但我到底高看了这男子的风度了。

枉有一副温雅俊秀的样貌,也只是个金玉其表的斯文败类。

他的鼻息扑在脖颈间,暖暖的痒着,让我很不自在,哪里能安然入睡?

总算他生来好洁,体息甚是纯净,并不像我寻常接触的军中莽汉那般腌臜,倒也不是十分难以忍受。

他保持着拥住我的姿势,依然紧握我的手,许久方又叹息:“你的确不是盈盈。到了冬日,盈盈也是常常手足冰凉,但只消在我怀中片刻,立时就能缓过来。哪像你,这么久了,手心还是冷得让人心寒。”

我已有几分倦意,只是给这么个别有居心的陌生男子紧紧拥着,哪里能睡得着?

我也懒得去猜测他话中是否有什么言外之意,冷淡地答道:“轸王殿下,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盈盈。我已说了很多遍,我是秦晚。”

淳于望沉默片刻,然后低声道:“我自然知道,其实你是秦晚,其实你不是盈盈。只是……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身体和我贴得更近,缭绕在脖颈间的鼻息烫得我忍不住缩一缩脖颈,只想逃得远远的。

可我逃不开。

即便我不曾受制,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何况如今我内力尽失。

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在他扳过我肩时蹙紧眉冷冷盯着他,不屑地看着他眼底的迷乱和痛楚。

我不是他的盈盈,不是。如此明显的疏离和冷漠,难道他看不出?

或者,他看出了,却丝毫不想理会。

他要的,只是他头脑中梦想着的那个娇美妻子而已。

他耐心的抚。摩,亲。吻,见我紧抿着唇,又不甘地去吻我的眉眼和脖颈,一路往下滑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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