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只狐妖(51)

赶到横清山是三天以后。

江临仙同众人告别，一个人回去。

沈客卿被宁辞带到万卷阁。

沈客卿：“你就是被关在这里的？”他大致观望了一圈，目光落在那扇沉重的木门上，些许黑色的渍迹渗进了木纹里，时隔多年，已经没了气味，没了当初的颜色，像普通的墨渍一样和木材合二为一，但沈客卿知道，那是血，是擦不掉的血，是力度不小地锤进去的血。

他的目光追寻着宁辞的手，想透过十几年的时光看出些当时的端倪来，但他两只手都那样光洁，似乎没发生过任何事，他就好端端的，什么也不说。

宁辞试探着：“你能看见几层？”

沈客卿：“九层。”

宁辞哦了一声，“我也只能看见九层，你先在这里玩一会，我回来咱们就走。”

沈客卿：“好。”

宁辞来到大殿，没想到除了师父外还有小师叔和横淮师叔，他一一行了礼，道：“师父，沈客卿会死吗？”

杜横源喝了口茶：“你想让他死吗？”

宁辞：“不想。”

杜横源：“那他就死不了。”

宁辞：“可是你当初说的是‘一同绞杀’。”

杜横源：“这不是现在你不想让他死吗？”

宁辞觉得师父不靠谱，追问道：“震碎剑灵会损伤□□吗？”

杜横源：“可能会，但死不了。”

宁辞：“师父，我喜欢他。”

杜横源嗯了一声，反应过来，拍案而起：“什么？！”

宁辞：“我喜欢他。”

杜横溪，杜横淮二人皆微微皱眉，脸色难看。

杜横源气急败坏：“我让你假意与他交好！不是真陷进去！”

宁辞：“可是我控制不住。”

杜横源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你忘了你师父是怎么死的了？！”

宁辞：“那是剑灵杀的，与沈客卿无关。”

杜横源气萎在椅子上，指着大殿大门：“滚出去。”

宁辞：“是。”

宁辞得到想要的答案，安安静静地打算滚，滚到一半，又被叫住：“等等！你先回来。”宁辞又回去了，杜横源叮嘱道：“你千万不能对他泄露小舟山的计划，听到没有？！”

宁辞：“听到了。”

杜横源：“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你是横清山的弟子，你身上有横清山的责任，知不知道？！”

宁辞：“知道！”

杜横源递给他一张纸，三封信：“按这上面的名单去找人，然后将信给他们。”

宁辞接过信封和纸，上面写着的都是大隐，世外高人，问道：“这些人也会去小舟山吗？”

杜横源：“都不一定能请得动人家，你只管将信封递给他们，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宁辞：“沈客卿真的会没事吗？”他身上藏着朱厌的血，虽说被封印了，但让多少修士惴惴不安呢？万一他们趁机将沈客卿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他在妖界名声那样坏，也没有妖会为他的死难过。

原来他是两界都容不下的人。

一想到这，宁辞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杜横源：“他不会有事。”

你说得轻巧，宁辞：“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负责。”

杜横源叹了口气：“陌笙歌，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将横清山排在第一位。”

宁辞很为难：“我可能会忘记，我记性很不好。”

杜横源快炸了：“不行！必须记住！横清山高于一切！”

宁辞：“好吧，今天我记住了。”

……

一开门，念一本来是要走，立刻转了个身迎了上来，“师哥。”

宁辞：“下次听墙角不要靠门那么近，别人一开门会打到你的头。”

念一：“你又要走吗？”

宁辞：“嗯。”

念一：“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没能找出什么正当理由来，有些泄气。宁辞想抱她，又忍住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师哥办完一件事就回来。”

念一：“要多久？”

宁辞不好回答，等他找完三位大隐，等他们震碎剑灵，也许很顺利，也许中间还有新的变化，谁说的定呢，他只好说：“很快的。”他害怕小师妹失望的眼神，所以宁愿骗她，没准真的很快呢？

念一：“你知不知道你下山已经好久了？”她脸上稚气未消，生气时也可爱。

是吗？几个月而已，可能小孩子的时间过得比较慢。

宁辞发愁：“念一啊……”

“念一！”门后传来一声厉喝。

宁辞估摸着小师叔已经将念一独自下山险些被妖吃掉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掌门那样心肝的一个人差点丧命，不生气才怪，念一跺了跺脚：“又是小师叔！每次都告我状！”她的脸鼓起来，像个快炸了的团子。宁辞幸灾乐祸，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偷一个人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