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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269)

作者: 渥丹/脉脉 阅读记录

元双不在身边后,萧曜很多习惯都改了,有时还专门叮嘱费诩,让元双不要费神,尤其不要念旧,只管照顾新家,安心做她的袁娘子,费诩老实,话想必都传达了,又不免说出自己真实所想——“我几时能做她的主?”

今日正好是费诩出城相迎,这时也在一旁,萧曜闻言,当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说:“你们真是不怕旁人物议,说你费子语奉承上司么?”

费诩一本正经地答:“殿下金枝玉叶,素来公正廉洁,内人的一点点心,如何就是奉承殿下?殿下的辛苦有目共睹,家内给我下官准备时顺手多做了一份,正好给殿下一行消暑。”

萧曜无奈地又看了一眼不作声的程勉,只好说:“下不为例。”

此言一出,程勉极轻一笑,又更快收住了。

萧曜何尝不知道程勉这是笑他这句话根本落不到实处,也无奈地笑了,转头对费诩说:“听说你娘子有了身孕,这也不是她的份内事,实在过意不去,还是多多休养得好。”

程勉则问康娘子:“点心甜的咸的?”

“我忘记问了……也看不出来。袁娘子不愧是鹏城来的,见识就是不同,可是精巧得很。”

萧曜他们洗去一路奔波的尘埃、再度坐定,康娘子正好也准备好了点心: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元双取新麦和米做了糕团,以绿豆或豌豆掺着薄荷作馅,正适合夏天喝茶时吃。薛沐是最早吃完的,捧着茶叹口气说:“子语的妻子原来是昆州人么……这样的手艺,在京城都是难得的。”

其他人吃点心都是筛豆粉,惟有程勉要浇饴糖,听到薛沐的话,他停下加糖的手,说:“薛二离乡万里,到这偏僻之地久了,不仅入乡随俗了十成十,说句和光同尘,也是当得了。”

薛沐连连摇头:“程五你大可不必挖苦我。我真的是公务未完,不是故意拖延……不过来了昆连,大致也能理解为何有人愿意在此地终老……你知道的吧,我小舅父早年去了昆州,后来马革裹尸,连棺木都没有回乡……”

闻言程勉动作一顿,片刻后薛沐似是自觉失言,也面露尴尬之色,端起半空的茶碗大喝一口,支吾着对费诩说:“子语,不是客套话啊,那日在婚礼上就觉得嫂夫人与你伉俪相得,十分般配,今日才知道手艺还这样了得,真是好福气。原来家中还要添丁了……连州生产的风俗是怎么样的,我能随一份添丁钱不?”

“多谢长泽兄谬赞。添丁钱不必了,心领心领,连州的风俗是这样,各家是不为新生儿备衣物的,只准备一身新襁褓,寄放在多子的人家,待孩儿落地再临时取来。直到孩儿周岁前,也是向四邻亲朋讨要孩儿的旧衣物穿……我已经向人讨好了衣物,就是不知小孩儿是今年岁末还是明年出生,只听人家说,怀胎十月之说对头生子不大准,常常女孩会早些,男孩容易迟,届时要是长泽兄还在易海,一定请长泽兄到舍下喝一杯。”

说到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费诩的话也多了,而萧曜更是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听费诩说话。

薛沐好奇地又问:“为什么不穿新衣?”

费诩迟疑了片刻,才苦笑说:“长泽兄有所不知,连州天气恶劣,百姓贫苦,新生儿不易养活,万一……产妇触景伤情,更是不利。”

“子语兄万万不要见怪!”薛沐忙说,“是我过于无知。惠恕惠恕。闲伉俪如此恩爱,定有祖荫庇护,愿子语兄一举得男,子孙绵长。”

费诩宽厚地一笑:“多谢长泽兄吉言。也多蒙京中诸位贵人相持,一定会逢凶化吉。”

其实费诩今日所言,萧曜也是初次听说,他原以为程勉会留下来晚饭,薛沐多半也不会见外,不想稍后薛沐告辞时,将程勉也不由分说拉走了。

萧曜对薛沐的风评也是略有耳闻,知道多半就是有酒宴在等着。但程勉这一走,将萧曜自己的计划也打乱了,一个人吃完晚饭后就去找裴翊下棋,待阿彤困了,才告辞而出,去了程勉的住处。

刚坐定没多久,琵琶曲子都没弹完两支,程勉就回来了。大概是因为看见了灯光,程勉看起来并不吃惊,反而是萧曜有些惊奇:“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

程勉果然喝了酒,面色飞红地反问:“那你来做什么?”

“我去了景彦那里下棋,忘了时辰。比起他那里,当然还不如到你这里歇息。”

程勉点点头,洗了手到内室更衣。回来见茶水一应俱全,乐谱和琵琶都不在原位,不由撇撇嘴说:“你倒是自得其乐。”

“只准你和同僚友朋共乐不成?”萧曜拨了拨弦,偏头笑问,“如何,尽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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