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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324)

作者: 渥丹/脉脉 阅读记录

赵淦先回头望了一眼安王,摆出一副苦恼面孔:“球是赢了,别的事大输特输……千秋节那日,我有幸见到宝音郡主,一见倾心,神魂颠倒,便求阿娘为我上门提亲,奈何安王与王妃看不上我,我只好来求陛下,求陛下替我美言,若是能赐我一门婚事,那更是天恩浩荡了!”

一听到他直接就要萧曜赐婚,瞿元嘉脸色更难看了。这时萧曜也看向了安王,才问:“既然来求朕赐婚,那就是安王没有应允了?郡主父母俱在,轮不到朕越俎代庖。何况,你问过郡主的心意没有?”

瞿元嘉听见程勉无声地一笑,赵淦闻言,又辩道:“陛下此言差矣,我阿爷阿娘婚前何尝见过一面,也一样举案齐眉、白头到老了!再说了,郡主待字闺中,我如何能有机会见她?陛下不赐婚也行,那就请陛下找个机缘,准我见郡主一面吧。”

萧曜轻轻一抿嘴,和颜悦色地说:“京中不乏适龄的贵女,你如果真想娶妻,何愁没有更合适的。”

“我只仰慕郡主。非她不娶。”

萧曜一顿,又说:“郡主虽然年轻,论辈份是朕的姑母,而你是朕的表兄,你若是有本事赢得郡主的芳心,那自无不可,但要朕说媒赐婚,这就不行了。”

此言一出,先是章嘉贞忍不住笑了,安王跟着笑起来。瞿元嘉本来硬是压着火,听到萧曜居然用这个借口敷衍赵淦,一怔之余,火气也散了——京中名门通婚,几时还有用辈份来说事的,这分明就是用天子之威,有意偏袒一方了。

赵淦没了精神,悻悻然抱怨道:“我阿爷只太后一个亲妹妹,陛下不肯做媒就罢了,连让我再见郡主一面,也不行么?”

萧曜一笑:“朕为你赵十斟酒,你替朕陪安王再饮一盏吧。”

就在赵淦去敬酒时,先前被抱去一旁玩耍的信王,捧着新採的芍药回来了。

经过平佑之乱,先帝的血脉凋零殆尽。天子甫登大宝后,便下旨为先皇考服丧三载,宗室无不效仿追随。随着三年服丧期满,宗室虽然渐渐有了婚娶,然而天子至今未婚,亦无儿女,幸存的两名兄弟均有隐疾——豫王不能言语,信王更是生来便是痴儿——因此,每每念及先帝子息艰难的旧事,诸相九卿无不深为忧虑,据说在内朝,为了延续天家血脉而起的劝谏乃至争执,近来也益发频繁了。

瞿元嘉对萧曜绝谈不上好感,但每次见到萧曜的兄弟,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亲骨肉,实在也天差地别。不过相较于羸弱寡欢的豫王,今日的信王简直说得上是脱胎换骨,不仅一扫病气,而且不吵不闹,眉目也越来越肖似池太妃,但可惜的是,再怎么精心照顾、仔细着装,受损的心智到底是无可挽回的了。

北苑中汇集了天下奇花异草,正当季的芍药被信王捧在怀中,如同捧着祥云。宫女们先送他回到池太妃身旁,信王咯咯一笑,把所有的花一并扔在池太妃的裙子上,然后翻拣了半天,终于挑出一朵朱红色的芍药,插在她的发间。

不同于先帝,当今天子后宫空虚,平佑之乱后更是遣散了大量出身良家的宫女,后宫的大小事务,则一律交给了宫人出身、年纪尚轻的池太妃。无论按照出身还是年龄,豫王的生母余太妃原本都更胜一筹,但是天子体恤豫王多病,特许余太妃与儿子同住,彻底搬离了宫禁。

池太妃常年服素,陡然间戴上鲜花,本就惊人的容颜更是美得动人心魄。戴上花后她示意信王将花朵再送与余太妃与豫王的正妃曾氏。待送完一圈,才忽然发现手里还多出一朵,左顾右盼一番后,信王竟跌跌撞撞走向了冯童。

冯童忙抱住信王,想将他还给池太妃,偏偏这时他扭动着挣扎起来,够不着冯童,又越过冯童的手臂试图去够萧曜。眼看着他一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要从冯童怀里摔出来,萧曜开口道:“不要紧,让他过来。”

冯童略一迟疑,才将信王抱到萧曜面前,却迟迟不敢松开抱住信王的手臂。萧曜看着跃跃欲试的幼弟,终是侧过头,任他将手中最后一朵雪白的芍药,插在了自己的鬓边。

第57章 杨柳乱成丝

天家的兄友弟恭诚然说得上一句“赏心悦目”,奈何瞿元嘉意不在此,又有赵淦的声音时不时飘进耳中,这个端午节,实在很难说得上过得顺心。

不过他也并不是唯一这么想的,程勉隔三岔五地看一眼时刻,仿佛翻飞的胡旋和柘枝舞都无法入眼。好不容易捱到散席,天子临走前,专程来与程勉道别,程勉因为畏惧他,两个人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句寒暄,譬如今日皇帝照例又说了“气色见好”,程勉终于不好意思每次都答一样的,改了答案:“夏天了,天气暖和。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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