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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138)

但他终究适应这种失去,就像木槿终将适应她的远嫁。

当她擦干泪水,努力以一个公主和太子妃的端庄坐在她的婚c黄上,静候她自八岁时便已无法更改的命运降临时,她的夫婿粗。暴地击碎了她原本还怀有的一丝幻想。

“怎会娶回一截木头来?”

他掷开喜帕,拂袖而去。

她早知他是母后的亲生儿子,本以为会是和萧以靖一般温和沉默的少年,至少也该有母后的温善雅淡,再不料会是这样一位锋芒毕露不留余地的男子。

她呆呆地擦了擦眼睛,居然发现自己没有眼泪。

而且,从那晚起,她再也不曾因为想家或想亲人抱着明姑姑哭。

她终于明白,从今后,前面再无人可以牵着她的手,用他的臂腕为她撑起一片天。

青梅与竹马,是一个不可言说的梦。

梦醒时分,她只剩了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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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水珠滚下,正滴落在眼前纸笺上,糊了“青梅”二字。

木槿的笔微微地抖,再也写不下去。

她仓皇般看一眼空空如也的屋子,猛地揉了那纸笺,泛白的指尖捏紧,慢慢凑到烛火之上。

烛焰吞吐,噬去霜雪般洁白的纸笺,连同那泪水洇开的字迹,尽数化作灼目的明红,一瞬灿烂后,迅捷归于清寂的灰黑。

木槿定定看着,等火焰烫到手,这才疼得松手,眼看着地上剩余的纸片化作灰烬,袅袅绕绕浮出一缕浅浅的烟气,很快连烟气也化作虚无,才慢慢地坐倒在椅子上。

她依然只记得《长干行》的前三句,刚也只写了《长干行》的前三句。

如今,连这前三句也化作灰烬了。

只留下了她手指上被烫出的小小水泡,以及鼻尖萦缠的纸笺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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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颜回来时已近三更,木槿卧在c黄榻上尚未睡着。

听得脚步声,她便不再辗转反侧,静静地阖着眼只作睡着。

琉璃珠帘被很轻巧地撩开,脚步声也已放得轻缓。

帐帷拂开,便听许思颜低低地笑:“丑丫头,受了些伤也不至于从早睡到晚罢?只怕更要养得白白胖胖了!”

他轻轻地拍拍她,将散落一边的薄毯提起,覆到她身上,又站了片刻,才蹑着手脚退了出去。

木槿转了头悄悄察看他动静时,正见他卧到白天她休憩的竹榻上,扬手一挥,已熄了烛火。

周围便愈发地寂静,素淡如流水的月光透入窗纱,琉璃珠影闪烁着星子般幽静而清莹的辉光。

木槿忽然便想起,她五六岁那时候,连明姑姑等人都完全没想到他们兄妹需要避嫌时,有几次她玩累了,便曾在萧以靖卧房中睡着。

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小男孩,可他的屋子大c黄大柜,窗前的月光坦坦荡荡地照到c黄前,连簟席上都似铺着一层清霜。

萧以靖眉目宛然,也是那样轻拍着她,低低地斥她:“快睡,快睡,不然明天不带你去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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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金井,惟愿郎心知妾心(一)

更新时间:2013-6-11 0:52:27 本章字数:3233

她不服地撅了撅嘴,恍惚地想,不带也没事,等她睡得饱饱的,起c黄后一样能让明姑姑送她去找他。殢殩獍晓

于是,她窝在他暖暖的胸怀间,闻着他身上似檀非檀的清淡气息,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直到张开嘴巴打着大大的呵欠。

他静静地倾听着,看她困了,才轻手轻脚地提起旁边的薄毯,小心为她覆上。

于是,那有五哥陪伴的一个个夜晚,她都睡得格外安心。

木槿捏一捏许思颜为她盖的薄毯,忽然有种预感骁。

预感她今晚,也会睡得格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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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一向便知晓当一国储君不那么轻松,就连当太子妃也没那么轻松,——除非她真是个任人摆布的呆木头,浑浑噩噩地生,迷迷糊糊地死冤。

而许思颜这个皇太子,瞧着尤为吃力。

虽然她再三讥嘲他卑劣无耻无赖无聊,但一路冷眼看去,他待人宽仁有义,深恤民生疾苦,与那些奸滑臣子们的周。旋也自有其恩威并济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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