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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143)+番外

宝珠明知她伤病不轻,亲自将晚饭捧到了欢颜c黄头。

欢颜端过刚炖的鸡汤来先喝了两口,舌尖觉出几分鲜香,神智便清醒些,问道:“宝珠,你怎么不去服侍殿下?他吃过了吗?”

宝珠道:“我正纳闷来着,殿下说他困得很,不想吃饭。我猜着是因为昨晚的事没能睡好,所以精神不济吧?可他没吃饭,却叫我去请赵十年过来。”

“请太医了?”

欢颜端着汤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宝珠。

“殿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宝珠有些不安,“殿下的神色不大好,不时按压着太阳穴。我问他,他又不肯说,还让别惊动你,说你身子弱,禁不起折腾……”

欢颜再也坐不住,急丢开碗勺披衣下c黄,说道:“怎么会呢?便是夜间没睡好,午睡一两个时辰也该够了!难道是病了?说我身子弱,难道他身体又好到哪里去?”

宝珠本就不放心,方才故意露了口风,好让欢颜去看下,见状急忙过去为欢颜收拾廓。

好在天气渐渐和暖,欢颜披了外袍便能趿上鞋去隔壁看望许知言,宝珠自会捧了她的医箱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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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言房里的美人捧莲铜烛盏上,六瓣莲花边缘各cha一支烛火,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可以轻易察看到许知言的神情。

宽大的白布条蒙着他的双眼,他的脸色已白得快和那布条一样了。

他的双手仍在按压着太阳穴,指尖却微微地发抖。

“知言!杰”

欢颜忍不住唤道。

许知言顿了顿,放下手慢慢弯出一抹笑,柔声道:“不是让你好好地静卧休养吗?怎么又跑来了?”

欢颜已奔过去,问道:“我只是受点皮外伤,根本不碍事。你……你哪里不舒服?”

许知言吃力地笑了笑,说道:“我好端端的,哪里有不舒服?”

欢颜再看他一眼,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像好端端的模样,抓过他的手便搭上了脉。

许知言兀自说道:“大约昨晚着了凉,今日又被那萧寻气着了,才有些头疼。我已唤了赵十年过来开药,大约两剂下去,散散寒气便好了……”

“知……知言……”

欢颜忽打断了他,仿佛上下牙关在叩着,连声音都哆嗦了。

她的手将他的脉门按得更紧,仿佛遇到了不可置信的事,连指尖都在瞬间冷了。

许知言不觉住口,凝神对着欢颜的方向。

他头部的疼痛和晕眩感越来越强烈,一阵阵地昏黑着,——他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但至少他脑中还能描摹着种种色彩。

如碧蓝的天空,如洁白的云朵,如飘零的杏花,如母亲柔婉的微笑,如欢颜娇俏的容颜。

可如今,一阵接一阵,他仿佛连思维都开始昏黑。

从突如其来的圣旨,到欢颜大闹萧府,到夏轻凰中毒,到萧寻的闯楼,走马灯似的在脑中转动。

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抓住。

“欢颜,别怕……”

他居然这样说。

却连他自己都没细想,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欢颜已松开了他的手腕,纤细的手指颤动着,却解开他眼上蒙的白布条。

他眨了两眨,感觉中午敷的药物正簌簌往下掉落。

记得,中午解开白布条时,他的眼前白蒙蒙的,甚至能看到些微的影像。

敷药的是沉修的两名药僮,欢颜已经疲累得坐都坐不住,卧在软榻上枕着他的腿。

他依稀辨得出她窈窕的人形,顺着那朦胧的黑色轻轻抚过,掌上果然是柔软如丝的长发。

欢颜的长发。

必定乌黑如墨,柔滑如缎。

他想,如果他眼睛复明后再学绘画,不知道一年内能不能绘出一幅完全描摹出她神态情致的画像来。

他这样想着,在包扎完后也就这样和欢颜说了。

欢颜已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却欢喜地笑着,说他当然能。

他那样聪明,五岁稚龄就学会那么多的字词,用神童来形容并不为过。等他双眼复明,以那样真挚柔软的心境,学绘画必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听到她笑声里满满的信任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