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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32)+番外

走了几步,他又顿下身,偏了头说道:“欢颜,我瞧着五弟待你很是真心。你们又是一块儿长大的,以他的性情,便是以后不得不另娶正室,想来也不会亏待你。”

厚厚的棉被席裹着浓浓的暖意,可欢颜还是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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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十二)

她低低道:“我如今还算得年轻美貌,即便看在这副皮相份上,不论嫁给谁,大约都会待我不错吧?可如果他们厌倦了呢?或者,我老了丑了呢?”

“五弟不是那样喜新厌旧的人。”许知言唇角微扬,云淡风轻地说道:“便是真有一日,你老了,丑了,谁也不要你了,你也可以回到我身边来。我们可以做伴……老去。“

做伴,老去?

看着许知言缓缓离去的颀长身影,欢颜心里不觉安妥了些。

也许,她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孤单。

她只是被世间的某一个人遗弃而已,并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弃。她该为不曾遗弃她的世界盛放,而不该为遗弃她的某一个人凋零。

她有健全的双脚,她有明亮的眼睛,她应该能一步一步走好前面的路,——走好她夏欢颜想走的漫漫人生路。

静默地蜷在暖暖的衾被中许久,她慢慢探出身来,从枕边摸出一本医书,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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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元年冬,景和帝即位不到两个月,群臣便就立储之事屡屡上表。

有的建议以历代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传统,立嫡子许知捷为太子;有的则认为若论嫡子,第一当立许知言;既然嫡长子因目盲无法成为储君,可从诸皇子中择长而贤者立储。

诸皇子中独有许知澜素来以贤闻名,行事进退有据,素得人心;如今大皇子夭逝,他又是除许知言以外最年长的皇子,故而包括楚瑜在内的不少大臣建议立三皇子为太子。

从来皇家争位,最是勾心斗角。

拥护许知澜的大臣虽不敢明着说许知捷少年任性,但此后关于许知捷嬉游奢侈、散漫无礼、行事不羁等种种或真或假的故事便在坊间流传开来,并且越传越不堪,直把许知捷说成了粗鄙浅薄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

章皇后大怒,一边派人彻查谣言源头,一边约束许知捷,不许他出府一步。许知捷恨不得终日陪在欢颜身边,哪里肯依?和母亲、守卫斗智斗勇,千方百计也要溜出府来和欢颜见面。

欢颜虽然身在寺庙之中很少出门,但从许知言和从人的交谈中隐约听到些消息,心中也是不安。待再见到许知捷时,便劝他以前途为重,多在父皇跟前侍奉要紧。

许知捷不以为然,冷笑道:“我便不去父皇前侍奉,父皇便全盘信了那些人鬼话吗?父皇英明,哪有这么容易受人蒙蔽!”

欢颜还待劝时,许知捷已生拉硬拽把她从后门哄出去散心去了。

他如今是中宫嫡出的皇子,身份愈发尊贵,给上回的刺客惊吓一番,即便是悄悄出门,便暗暗命从人封闭了寺后几处要道,再不敢带欢颜往远处走了。

好在太子府诸公子原就常到慈恩寺上香礼拜,许知捷又一向和许知言亲近,他受二哥影响常到寺中礼佛听经也不算奇事。便是落人眼目,也不至于说他品行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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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原是分明月(一)

欢颜还是忐忑,待许知言过来探她便提到此事。

许知言微笑道:“他说的有道理。父皇若是那般糊涂,今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便不会是他了!”

欢颜道:“可目前只是皇后在追查此事,皇上若是疼惜知捷,便不该对此事不闻不问。”

许知言淡淡道:“若是他真的干预了,才证明这事闹得大了。现在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外面闹得沸反盈天,却还没有传到他耳中;或者已经传到他的耳中,他刻意地不去理会,来表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景和帝当了四十一年太子,朝野内外不知安cha了多少耳目。这么大的事,又怎么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