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某些双人运动虽然是男子出力,但似乎女子更容易被折腾得体力透支。
连萧寻都听到她的肚子在咕噜噜地叫,便觉好气又好笑,“噗”地笑出声来。
而满心满怀的猜忌和不安似乎也在这笑声里烟消云散。
似乎而已……
欢颜等去用饭时,被冷落的小白猿大黄狗终于有机会奔上前,鞍前马后地大献殷勤。
侍女道:“太子妃,你不知道,这两日你不在,小白和阿黄跟丢了魂似的,不好好吃饭。”
欢颜闻言,拍拍那两只畜生的头,转头吩咐道:“呆会拿大鸡腿来给阿黄吃;上回小白爱吃的那种榛子,再去找找还有没有,拿给它吃。”
侍女应声去了。
一时吃完了,夏轻凰却也回来了。
她看着满桌狼藉,惊叹道:“太子妃,你不知道,这两日你不在,太子给丢了魂似的,也不好好吃饭。”
欢颜看看萧寻面前堆着的一叠饭碗,叹道:“你看他不丢魂时吃那么多!顶我四五个了吧?好生浪费,而且容易长膘。不如一直丢了魂的好。”
萧寻吃得再多,也给郁得快要消化不良了,“咦,我这是混得连狗都不如了么?”
夏轻凰道:“只怕俭省不了。他每天都喝很多酒,酒可比饭菜贵多了!”
欢颜斜了他一眼,“下回他再要喝时,喊小白过去往酒坛里撒泡尿,让他喝两口反胃了,自然不会喝了!”
“好主意!”
夏轻凰看一眼萧寻那副受气小媳妇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了几声,才从袖中将白玉钏递过。
“看看是不是这个。”
欢颜接过,随手套到腕上,问道:“楚相有没有说什么?”
夏轻凰摇头,“我亲手交给他的,不过楚相喝得醉醺醺唱着歌儿,虽是收了,也不知会不会一转头就给丢了!这钏儿还是他身边的侍女帮我找出来的。”
“不会的,他不会丢的。”欢颜说着,却也惊讶,“他在喝酒唱歌?”
夏轻凰道:“可不是呢!他身边只怕没人敢在他的酒里放什么猫尿猿尿……唱的歌也怪,荡漾荡漾的,难不成他老大不小的,还春心荡漾不成?”
欢颜一呆,“不会吧?”
“那是受什么刺激了?你白天过去和他说什么了?”
“也就……叙了叙他和我娘亲当年的旧事。”
萧寻道:“什么旧事?当日你整天和你娘伴着,也不理我;现在和人去叙旧,同样不乐意理我,是不是呢?”
欢颜忙道:“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他也就讲了小时候摘榆钱的事儿。”
榆钱……
欢颜顿了顿,眸光已是怅惘,“我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了。”
“是什么?”
“一枝咏榆钱的小曲儿,我听我娘唱过。”她悠悠地唱道,“荡漾,谁傍?轻于蝶翅,小于钱样。抛家离井若为怜?凄然,江东落絮天……”
也许,从当年少年捡起第一枚飘落的榆钱时,便已注定了后来的悲剧。
他只听到了那红衣少女银铃般悦耳的清脆笑声,却没想到,他所期待的爱情,便如这榆钱般,抛开故枝,无根无绊,被命运之手推着,在不经意间荡漾随风而去……
回卧房的路上,欢颜听到那边角门口传来隐隐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
她纳闷道:“又怎么了?有人犯错了?”
萧寻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一个奸细,我不想留着。”
欢颜不觉打了个寒噤,“杖杀?”
十七岁那年冬天,她险险便成了杖下游魂,至今想来心有余悸,便对这种刑罚深恶痛绝。
萧寻看着温和,可向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旦激怒他,便是亲叔父一样可以痛下杀手。若论府中下人,真有太过分的,被他责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却还从未听说过一怒杖杀谁的。
欢颜不禁问道:“什么奸细?北狄的?”萧寻似笑非笑看着她,宫灯摇曳下的黑眸极亮,亮得仿佛倒映了太多的外物,反而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他道:“锦王府的。”
欢颜心里一抽,吃吃道:“为……为什么?锦王府……你一定要和他们作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