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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37)+番外

欢颜点头,却说不出怪异或寒心。

她轻声道:“二殿下,他也是大皇子的亲生父亲。”

许知言缓缓道:“大哥不该因心中抱怨便对楚瑜的心腹口出恶言,暗露联手之意。父皇素来谨慎,被他撞破后便一直暗中遣人监视了他的行动。既然认为他有背叛之心,当然再也容不了他。”

“可你出这样的主意,让大夫人和皇上在一起,总觉,总觉……”

她紧盯着他,一时形容不出心中的感觉。

素衣清雅洁净,眉目沉静恬淡,哪怕身处闹市,他都是那般地翩然出尘,落落寡欢。

仿佛他天生便该与那些肮脏的事无关。

哪怕只是让他看到或听到这样的事,都是对他的玷rǔ和亵渎。

可他现在分明正一手将不明不白成为寡妇的大嫂推往父亲的怀抱。

媚俗,势利,且有违人伦道德。若是传扬开来,难免被天下人耻笑。

她终究没有说下去。

若不是因为她,他断断不肯卷到这件事里吧?

而许知言竟似完全懂得她的心意。

他摆弄了片刻棋子,忽低低道:“世事如棋局,从来变幻莫测。人们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如我所料,那么,便是我笑天下人,而不是天下人笑我。”

欢颜迷惑。

而许知言已丢开棋子,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世事如棋,每个人都可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可堪珍惜的人,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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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原是分明月(八)

除夕,除旧布新、万家团圆的日子。

不论是皇室贵胄,还是平民百姓,总会在这天和和乐乐围坐于一处,怀缅今年得失,展望来年收获。

——纵然困厄半生,这一刻在家人或真心或假意的欢笑声中,总能找到一丝安慰,总会有那么一刻,认为自己还是幸福的。

即便顺心遂意的,所谓身在福中更祈福,还得图个来年顺遂,这辞旧迎新之夜的酒席之上,凡事也需讨个吉庆。

景和帝当了四十一年的太子,第一次坐在那个至尊无上的宝座上与他兼为臣子的家人把酒言欢,愉悦之外,想必另有一番感慨。如今太子未立,皇帝众后妃及诸皇子更是察颜观色,唯恐惹他不快。

而许知言便在满殿的奉承和阿谀谈笑声中携了欢颜姗姗来迟。

他依然是素蓝衣袍,只是换了紧密厚实的织绵暗花质料,又披了件天青色白狐狸皮里子的斗篷,袖口襟领处洁白柔软的风毛更把他衬得温润如玉,雅静脱俗。

俯身向景和帝行礼时,景和帝目注着他,已抬手令身畔内侍扶起,“不过是寻常家宴,不用拘礼。——听说前儿又着凉了?原就和他们说了,若是不舒服,就在府里休养着,不过来也使得。”

一旁章皇后也急忙吩咐道:“锦王体弱,快把火盆挪过去些。言儿,有烫得热热的惠泉酒,先喝一杯暖暖胃。”

她这样说着,目光从欢颜身上一扫而过,端雅从容的微笑一丝不改,再未流露出半点惊诧。

欢颜虽然忐忑,但她既已打算面对眼前的事,便不想再像蜗牛般继续躲下去。

生命中的这道坎,她必须越过去,才可能坦然地奔向她未来广阔而自由的天地。

许知言浅浅蕴笑,谢过父皇母后恩典,那边已有人急急过来,引他入席。

欢颜垂眸扶了许知言坐定,便静静地立于他身后,淡淡地对上几处投来的复杂目光。

她第一个便看到了许知澜。

他便坐在许知言的下首,以他一贯的冷静沉稳安然端坐,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时,同样的波澜不惊,依然是平素呈现于人前的冷峻持重,——仿佛他们无数个夜晚相偎相拥执手相对的温暖时光,只是她的错觉。

这样想着时,她的脸色还是白了白,幽暗的目光在他面庞停留了片刻,再慢慢地转了过去。

四皇子许知临也是熟悉她的,此刻神情微愕,转头看向五皇子许知捷。许知捷浑不在意,正微微笑着低头喝酒,只用眼睛余光悄然打量着欢颜,掩也掩不住的眼底欢悦。

令她想不到的是,聆花居然也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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