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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132)+番外

不知廉耻!

我顿时一道火往上冒,羞怒道:“绎哥哥,我喜欢他,他喜欢我,相亲相爱又有什么不对?你怎能这样说我?”

萧采绎目光灼灼,声音已忍不住提高:“他喜欢你?为什么我没看出来?他扔了你坐一旁去给那几个老匹夫看病!他明知你什么活也不会干,居然放任你去陌生的泉水边浣衣!他……他还能坐怀不乱直到……直到你主动去亲他!”

萧采绎说得这般直白,不由让我懵住,双颊已烧得通红,喃喃道:“他的性情,本就与别人不同……”

“只要是男人!”萧采绎打断我,沉闷地低眉看我,凛冽而痛楚:“只要是男人,就拒绝不了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美丽和价值,而他更不懂得珍惜你的美丽与价值。所以,他只是贪恋你的美貌,或者说无法抗拒你的魅力,可他不爱你,绝对,不爱!”

137.碎埙篇:第三十二章 春日迟迟朱颜乱(四)

他只是无法抗拒我的魅力?他不爱我?萧采绎斩钉截铁的最后几个字,如一记闷砖,拍在我的头上,让我一时晕头转向,几乎失去了思维能力。

“我对于你所挑的这个所谓的未来夫婿,失望透顶。”萧采绎总结般阴冷地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我再不希望下次因为他而给你圆谎。”

他拂了长长的袖子离去,每一脚踩踏得都极是用力,似要将所有的石板地狠狠踏碎一般。

而我,独自坐在鲛纱飘动的c黄头发呆,茫然和无措如漫天的雪花般扑面笼来,让我无助得发抖。

母亲死了,夕姑姑离开了,而绎哥哥与我意见相左。

再没有人可以帮我出主意了。

可是,白衣,你是不可能不爱我的,对不对?

有温暖涌来,却哽于喉间。

我很认真地想了两天,决定还是去找白衣问个明白,我要问清楚,他打算何时用何种方式与我终身厮守。

不管旁人怎么说,怎么想,我要把我的终身大事提上议事日程。

这一次,我择了一个午后,只和外祖萧融说府里呆得倦了,要到城中四处逛逛,因肃州向来治安不错,萧融也未阻拦,只笑道:“带两名侍女跟在身边吧,别到时迷了路!”

我一口答应,可一转眼,便独个儿骑了马直奔华阳山鹤翎峰。

离清心糙堂尚有半里路,我便远远听到了白衣的埙声,依旧清郁大气,忧伤中带了微微窒涩,一霎那又回到了初见他时竹林幽篁中遇到嫡仙般的快乐和悸动,唇角已不知不觉勾起沉醉笑意。

他在青州边境上找那么处有成片幽篁的地方暂住,大概也因为他在华阳山的糙堂有那么大片相似的竹篁吧?他那样的人,生来是山中高人,竹林隐士……

我一鼓足气爬到山腰,走向清心糙堂时,白衣的埙声已经停了。李叔正把大捆才打来的柴火铺开在短篱前晾晒,忽抬头看到我,惊喜迎了过来,又开始慌张地打手势。

我辨识了好久,才算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李叔,你说白衣出去采药了?”

李叔忙不迭地点头。

我扭了腰便从他身畔走过,嗤地笑道:“我才听到他的埙声来着,怎么可能出去采药?不然是不是我意会错了?出去采药的是李婶?”

李叔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又在比手划脚。

我不耐烦去猜度了,摸着耳朵道:“我自己进去找吧,李叔你自己忙自己的。”

这个瘦老头鬼头鬼脑,又没办法说清楚,到底在搞什么?

我侧身闪进了糙堂,留了李叔在身后啊啊乱叫。

糙堂里一个人也没有,连李婶也没看见。

我想起那埙声,料白衣多半在后面那片竹林里了,遂走到后堂,果见后堂的门虚掩着,正对那片竹林。

我小心翼翼地沿了厚厚的陈年竹叶向前走去,干黄的竹叶,踩在脚底如同冬季陈旧的破棉絮,软软的,没有了弹性和热力。一路细索的响声,在竹海的沙沙声中显得轻微而无力。

走了不多久,我似听到了女子朗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女子?

想李叔的诡异表现,我顿时警惕起来,借了粗大竹干的掩映蹑手蹑脚向前行去。

如果白衣敢背了我和别的女子相会,我绝不原谅他!

渐渐看到了白衣拂动如云的雪白袍角,也看到了一个眉目锋利清冷甚是美艳的红衣女子正与他对面而立。李婶正站在两人之间,满脸的焦急,似想劝说什么,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