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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253)+番外

我用力嗅着衾被上的棉花味道,妄图从那种清新中找出一丝阳光的温暖来,可不知不觉,哪里流出的水滴,将被子打得湿了,又缓缓被松软的棉絮吸去。

窗外,清夜沉沉,风弄凉月,疏柳低迷,暗蛩悲啼,檐下落花如雨,簌簌有声。

而安亦辰还没有回来。

这时,他在那个囚着宇文清的院落里么?

那个宇文清,那个曾经云淡风轻伴我走过风,走过雨,一起疼痛过,悲惨过,欢喜过,凄伤过的宇文清,正在他的鞭下苦苦挣扎,忍受那鞭鞭入ròu的痛楚么?望着自己曾追杀过的安亦辰,宇文清有反思过自己的无情与凉薄么?

而安亦辰,面对完全失败的对手,他的沉静面容,应该泛出雍容而冷淡的笑意了吧?他终于,可以除去让我们的生活偏离原来轨道的唯一可能。

宇文清,宇文清,你既然放手,为何还这般迟疑不定,多情地自投罗网?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终于想乏了,想倦了,想睡了,可梦中一根紧绷的弦,似被人提到了心尖上,一点细微的声音,便能将它惊动,让我悚然而惊,一坐而起。

但那只是小心地轻启门扉的吱呀声。

淡薄昏黄的小小烛火中,安亦辰抖落一身的寒气,将外袍除了,侧头望我而叹:“我只说手脚轻些,能不发出声音来,结果这门还是吱吱的响。把你给吵醒了么?明儿让他们换对好些的门扉来。”

我立马微笑,妩媚得可以将那烛火光芒映亮数倍:“没有啊,我正迷迷糊糊睡不着呢。没你在身畔,总觉得睡不踏实一样。”

安亦辰笑容愈加柔和,坐到c黄边来,抚了抚我的面颊,道:“咦,怎么凉凉的?刚被子又没盖好吧?”

我笑着要坐起来,道:“我陪你去吃宵夜吧!”

安亦辰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柔声道:“不用了,我听说你睡了,已经先行吃过了。你如果要吃,我去让人拿些给你,就坐c黄上吃吧。这天说冷不冷的,时睡时起,着了凉可就糟了。”

“我也不饿,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连吃的东西也消化不了,哪里会饿呢。”我巧笑倩兮,忽然有了种熟悉的悲哀。

记得,十三岁那年,宇文昭政变成功,将母亲纳为己有,我不得不收拾起内心所有的仇恨,亲密地叫着他叔叔,向他强颜欢笑时,我也曾有过这种悲哀。

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早就将我逼得为人处事不得不灵巧地察颜观色,甚至是不得不言不由衷地巧言令色。

但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将这种求生和防范的本能,用到安亦辰身上。

而安亦辰待我,会不会也如宇文昭待我母亲呢?

贪恋她的美貌,纵容她,怜爱她,允许她在眼底做些不算出格的小动作,却终究只将她当作一只美丽的宠物。

“消化不了啊……”安亦辰沉吟道:“是啊,你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二月里春光正好,有空也可以到城外走走。”

我嘻嘻笑道:“不会再有刺客吧?”

安亦辰已解开外袍,换了寝衣,睡到我身畔来,侧身含住我的唇,深深吸吮了一回,才自信轻笑:“若我在京中,还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这个秦王,我也不必当了!这个天下,我也不用去争了!”

莫名地对熟悉的亲吻感到陌生和排斥,我回避开他温热的面颊和柔软的唇,半嗔半怨:“哦?去年中秋,你还在我身畔守着呢,不是一样给人害到流产?”

安亦辰的身躯僵了一僵。

那个小产的孩子,本是我心头的痛,我已经好久没提及了。但我此时偏偏提及,还用最明亮无辜的眼睛,带了丝忧伤望着安亦辰。

“我会……再给你个孩子。一个更活泼更聪明的孩子。”安亦辰说着,低沉中泛了深深的期望。

难道萧采绎的孩子生下来,一定不如安亦辰的孩子聪明伶俐?

轻轻推开他在我身体上游移的手,我凑到他耳边吃吃地笑:“我癸水来了,你惹出自己的火来,别怪我没提前和你说明白哦!”

安亦辰立刻住了手,点点我的额,恨恨道:“你个坏丫头!”

226.落玉篇:第十七章 粉艳香融遗凤玉(二)

忽然若有所思道:“不是才二十天不到么?怎么又来了?”

他倒有心,连我上次癸水什么时候来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