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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59)+番外

母亲正蹙了眉,来回轻晃着脸,瞧来又魇住了。惜梦附在她耳边,正轻声唤着:“娘娘,娘娘!”

母亲微微睁开眼,鼻翼泛出细细的汗粒,挤了一个苍白的笑容,道:“我没事,似乎,又梦着先皇了。”

惜梦抬头看到我,微笑道:“娘娘,公主端药来了。”

母亲勉强挣扎着,在惜梦扶持下坐起来,柔声道:“哦,我的栖情,长大了。”

我含了泪,撒娇笑道:“我早长大了,母后才知道啊。”

母亲疲倦而欣慰地笑了一笑,低了头,喝我送到她唇边的药。

白衣在身侧,听惜梦叫母亲娘娘,叫我公主,依旧恬淡而立,居然也不曾表示出半点惊讶来。

或者,以他的灵慧,早已猜到了我们的身份。但用他隐于民间的医者的眼光来看,贫穷与富贵,平民与帝皇,也许并无甚差别。但他如能顺利接受我和我母亲的身份,我会觉得很开心。

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心一笑了。

第二日,母亲果然退了烧,只是身体还虚得很,根本下不了地。

白衣重开了药方,叫人去沏了,然后冲我笑道:“栖情,你可以放心了,只要调理得当,令慈不会有事了。”

我钦佩地看着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少年,问道:“你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

白衣怔了怔,道:“我很像白痴么?”

我摇了摇头,道:“我一向以为,太专著于一项技能的人都该是傻傻的,比如,书呆子,武疯子,都是些不通情理世故的人。你小小年纪,居然有那么好的医术,也应该是个白痴样的怪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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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读者在猜测白衣的身份。啊哈,对他很好奇吗?

74.豆蔻篇:第十四章 温其如玉纵妙手(六)

在传说中的医者白衣,不肯医富贵中人,的确算是怪人了。但我眼前的白衣,聪慧脱俗,灵气逼人,绝对是个善解人意的玲珑少年。

白衣听了我的评价,用指头点了点我的额,宠溺地望着我,眸光如明珠煜煜,倒映着我的身影,温和笑道:“你才是个小白痴!”

忽然之间便很感动。

很小的时候,颜远风也曾用这种很宠溺的目光望着用,怜爱地用食指轻点我的额。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从他那么温柔伤感地唤过母亲的名字,我更知道,他这一生,再不可能用那般宠溺的眼光亲密望我,更不可能那般宠溺揉我的头发,点我的额,牵我的手了。

他只是我的叔叔,我的长辈,再不可能有其他的纠葛和感情。

除了颜远风,第一次有这么一个男子,用一个微笑,和一个宠溺的眼神,让我感到心满意足。

“谁教的你这身医术啊?”我觉得自己面庞作烧,忙将手用揉了揉脸部,叉开话题。

白衣笑道:“我是久病成医,药吃多了,郎中见得多了,自然医术也就杂七杂八学了些。”

杂七杂八学来的神奇医术!

我直翻着眼睛,不满问:“天下病得快死的人多了,还没听说吃得药多,看的郎中多了,就能学一身好医术的!把我当三岁小孩子逗呢!”

“嗯!”白衣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头,道:“可能是我的病比较怪,而看的名医比较多吧!”

我嗤之以鼻,才不肯相信。心里估料着,如今正处于乱世,他师父多半是隐世高人,不肯透露行踪,也懒得追究了。

白衣见我不信他,叹了口气,自顾拿了埙来,跳到一边大石上,吹了起来。

埙声悠悠,大气抑扬中,竟比那日竹篁间听来要多了几分欢快愉悦。

我坐在他身畔,拿了玉簪在手中,轻轻敲击白石,为他伴奏,一时阳光懒散,落花如歌,春意妩然,连周围的士兵,也凝立原地,痴痴听着,沉浸在那悠婉的埙声之中。

一时忽哲匆匆行走,待到近处,已见着我们,放缓了脚步,直走至我们身边,方才顿住,静静听着。

白衣见他一旁等着,知他有事,止了吹奏,站起身来,微笑道:“这位将军找栖情姑娘有事?那在下先行回避!”

忽哲忙道:“且慢。末将正有事向白衣公子请教哩。”

白衣微诧,问道:“什么事?”

忽哲道:“我想知道,以太……以病人目前身体状况,什么时候可以赶路?”